西荒,一條小河邊。
“呼呼呼”
火勐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身上有兩道傷口,還在流血。
地面上,幾十具尸體橫七豎八的躺著,鮮血染紅了干燥的泥土。
“首領,把獸皮衣解開,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蛙部落巫蹲在火勐身邊,幫助他把獸皮衣解開,然后將一些灰色的藥粉撒在了傷口上。
“嘶”
藥粉接觸傷口以后,有短暫的劇痛,讓火勐握緊了拳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忍著點,一會就好了。”
蛙部落巫倒完藥粉以后,又用一種剝去外皮的柔軟樹皮給他纏住傷口,免得血繼續流。
藥粉很有效,火勐的身體也很強健,血很快就止住了。
火勐看向小河邊,一只黑色的巨蛙四肢僵直,倒在了那里。
火勐的眼神一陣暗然,那是陪伴他很久的巨蛙,今天卻因為與別的部落戰斗而死掉了。
蛙部落遷徙的時候,有五百多人,但是現在,他們僅剩下兩百多人,有一半的人都死掉了。
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巨蛙,也死了大半,而且因為他們一直在遷徙,這些巨蛙即便產卵,也是留在路上的水域里。
也就是說,巨蛙死一只就少一只,暫時沒辦法補充。
“首領,還要繼續遷徙嗎”
蛙部落巫的聲音很低,他畢竟年齡大了,遷徙了一年的時間,已經非常的疲憊。
他甚至悲觀的認為,自己也許等不到部落定居的那一天,就會像其它蛙部落的族人一樣,死在路途上。
“遷”
火勐的聲音雖然疲憊,但依然堅定,甚至是固執。
蛙部落巫低下了頭,他其實真的不想再繼續走了,他覺得現在這邊的環境已經不錯了,找個地方定居或許是比遷徙更好的選擇。
但他無法反駁火勐,因為蛙部落的戰士都聽火勐的話。
此時,一陣涼風吹過。
火勐道“巫,再堅持一下,我們快走到南荒了。”
越往南邊走,氣溫就越低,河流湖泊也越來越多,森林也變得茂密了,他們還碰上了好幾次降雨。
火勐甚至抓過幾個游人,這些游人雖然沒去過南荒,但是都聽說過一些關于南荒的事。
這一切都表明,他們距離南荒已經越來越近了。
走到南荒,然后找一個水源豐富的地方定居,讓部落的巨蛙能再次繁衍起來,讓蛙部落壯大,這就是火勐的信念,支撐他一直走到了今天。
蛙部落巫沒有說話,事實上這樣的對話在路上已經出現無數次了,火勐從未動搖過。
蛙部落巫默默的為其它戰士療傷,他現在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處理完所有的傷員之后,火勐帶著族人們,把那些陣亡的蛙部落戰士,以及巨蛙,全部扔進了河水之中,然后由巫吟誦祈福巫咒,希望他們的靈魂能飛到蛙神的身邊。
這是蛙部落最傳統的水葬。
當天晚上,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夜,順便通過狩獵和采集補充食物。
第二天,他們通過初升的太陽分辨方向,繼續往南邊走去。
沒有人知道,還要走多久,還要走多遠。
只有火勐一直安慰他們,很快就要到了,并且向他們描繪蛙部落在南荒定居后,發展壯大的場景。
有時候,火勐也會想起藤部落,想起姜玄。
因為姜玄說過,如果蛙部落能遷徙到南荒,可以去找他幫忙。
但火勐并沒有把希望寄托在姜玄身上,因為南荒太大了,就算他們遷徙到南荒,也不一定能遇到藤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