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涼。
北平府又出現多家磚窯。
同時,一些士紳之家,也發現,燕王朱棣與長史朱復、郭安等人,對他們這些士紳,也并不是那般充滿惡意。
甚至,就連欺壓索要財物之事,也都沒有發生。
尤其是長史郭安,不僅不索要財物,還經常坐在一起,與他們論道。
財富之道,發展之道,格物致知之道。
剛開始,他們還覺得有些荒謬至極。
只是,鑒于郭安的身份,他們不敢造次,只能笑呵呵的應付著。
但是,他們這些士紳雖然沒有功名在身,但一個個家中也是藏書上千,現在應該是上萬了
再加上治理家族,心中學識與見識,早已不同于人,可算得上北平府最頂層的那一批精英。
于是,在聽上幾次之后,他們一個個的神色一次比一次凝重。
最后,更是每隔兩日,便來燕王宮一次。
遵循先輩的方法,繼續壓榨百姓趁著災年或是戰亂,奪取百姓的宅田
然后,被老朱發現,或是被燕王知道,直接將他們抄家滅族
當然,最重要的是,按照北平府的發展,哪怕是遇到災年,那些農戶們,還會與以往一般,為了幾口吃食,就任由他們欺詐擺弄否
甚至,依照北平府的繁榮之景,北平府還會不會有什么災年
這些事情,他們不是不愿去想,只是他們一直蒙蔽自己,面對著日漸強勢的燕王府,他們無能為力而已
如此,那就只剩下郭安所說的財富之道,發展之道,格物致知之道。
只要是新發明出一件好的物件,便如同挖掘出一座金山,有多賺錢
這兩年,他們便眼睜睜看著,燕王府一下挖掘出數座金山來
而現在,大明有數千商賈富商,都恨不得趴在燕王腳下,當一名燕王忠犬。
這些事情,這些士紳也羨慕。
但是,一方面是祖宗之法,階層地位的堡壘。
一方面,又是赤裸裸的金錢誘惑,還有燕王府一日勝過一日的壓迫。
整個北平府的士紳,逐漸分出兩派。
只要不是在燕王府,他們便會聚集在一塊,大吵不休。
朱棣好奇問道“郭卿就不懼怕,那些士紳這般吵鬧下去,惹出什么大亂子來”
郭安淡笑道“殿下,微臣只是以我燕王府為例,透明玻璃、冬天種植蔬菜技術,白糖、水泥秘技,還有張家灣碼頭、高麗船隊為例,向他們闡述了一遍,咱燕王府日后的發展路線而已。
這其中,咱燕王府只是賺錢,治理北平府。
哪怕是這些士紳鬧到京師,京師也只會獎賞殿下。
至于這些士紳們
他們要是不跟著咱燕王府干,他們要么搬離北平府,要么眼睜睜看著,咱北平府的農戶們,一個個都變成富戶。
然后,那些富戶們家中子嗣都進入書院,讀書識字,成為我燕王府書吏,又或者參加科舉,得到功名,取代這些士紳。”
聽此,朱棣不由下意識的嘆息一聲,“我北平府學子素來羸弱,想要得到功名,談何容易啊
從洪武四年,開國第一次科舉開始,進士全被南方幾省占取,而我北方學子想要登第,難如登天”
“殿下想要我北平府學子登第”
郭安兩眼一亮。
朱棣無奈的看向郭安,“天下,有哪個學子十年寒窗苦讀,不是為了金榜題名而去”
郭安不由喃喃自語道,“要是真能使得我北平府學子多占據上幾個進士,那些老頑固們,一個個都不會那么嘴硬了吧”
“郭卿在說什么”
朱棣覺得自己沒有聽清楚,不由下意識的再問了一遍。
而郭安則是越想,越覺得大有可為,越是激動。
“殿下,今年剛好為鄉試,明年便是春闈。如若微臣可有法子,使得我北平府的那些個舉人,在來年春闈之中,金榜題名,咱北平府的那些士紳們,是否再也不用微臣去苦口婆心的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