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卿好是能言善辯”
朱棣忍不住看著郭安感慨道。
郭安訕訕一笑,連忙解釋道,“殿下誤會了,微臣就是懶而已。”
“是啊,郭卿性子很是疲懶。”
朱棣下意識的感慨了一句,郭安臉上剛剛浮現出一絲笑意。
但很快,卻是直接僵硬住了。
因為,朱棣很是認真的盯著郭安的雙眼,“郭卿,咱很是不明白,郭卿這般疲懶的人,為何這兩年,卻是可以放下北平府,一心想要往海外跑。”
郭安訕訕一笑,連忙說道“殿下誤會了,微臣只是覺得,咱北平府想要發展,想要修繕水利房屋道路,需要海量的錢財。
而高麗與倭國,距離咱北平府最近,這兩藩國也都有些錢財與勞役,正好可借用發展北平府。”
“果真如此”朱棣仍是一臉狐疑。
郭安重重點頭,“殿下,千真萬確”
朱棣兀的一笑,從一旁的火爐上,拎起一個鐵壺,就要給郭安的茶杯添水。
“咱記得,郭卿自從擔任宛平縣知縣開始,不論是多大的事情,都不曾對咱有過一絲隱瞞。
咱實在是不知,這幾年下來,咱做錯了何事,竟讓郭卿也開始對咱隱瞞起來”
郭安直接嚇的跳起來,滿臉惶恐,連聲說道。
“殿下切莫折煞微臣,微臣要折壽的,此種事情讓微臣來,微臣實話實說便可”
朱棣微微一笑,“不必,以郭卿對咱燕王府的功勞,當得起咱這一杯茶水”
隨后,朱棣緩緩擺了擺手,整個殿內的一眾內侍都急忙退了出去。
“郭卿可直言了”
“唉”
郭安無奈嘆息一聲,朝著朱棣拱手行禮,“微臣并非有意欺瞞殿下,微臣只是以為,殿下身為當事人,更應該有憂患之心呢。”
“嗯”
朱棣神情一凝,“郭卿這是何意”
郭安緩聲道“殿下,你可還記得,大漢的七國之亂”
朱棣一愣,隨即大怒,死死盯著郭安,“放屁,咱幾個弟兄再怎么不堪,怎么殘暴不仁,也不可能去舉兵”
郭安苦笑道“殿下,您這一代藩王不可能,但是下一代呢又或者,陛下與太子殿下也相信您幾位不會,但是太子殿下之后的皇帝呢”
“”
朱棣沉默了半晌,才緩聲說道“所以,他們會削藩”
郭安道“殿下,陛下信任殿下等人,因為殿下等人是陛下的兒子,是太子殿下的兄弟。
陛下覺得,殿下等人手中有兵,會是朝廷的助力,是太子殿下最牢固的助手”
朱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但是,等到太子殿下之后,各大藩王也會換上一茬,那么各個藩王與朝堂上的皇帝陛下,不知還能存留下幾分親緣關系呢”
說完,郭安便起身告罪,“還請殿下恕罪,微臣胡言亂語,大言不慚”
“行了,行了”
朱棣滿臉煩躁的擺了擺手,“所以,日后咱燕王一脈,都得搬去高麗與倭國”
郭安道“還請殿下恕罪,微臣也不知后世之君的性子。
不過,只要不趕盡殺絕,燕王府一脈也可居住在北平府,最多失去了軍權,反正到了那時,高麗與倭國,定然徹徹底底成為殿下之國家。”
朱棣嘆息一聲,起身朝著郭安道“郭卿辛苦了”
“殿下言重了,此乃為臣之責”
郭安連忙回道。
也是為了自保而已,他既然已經被印上了燕王一脈的印記,也不管靖難還能不能發生,或是成功。
他都要為了他的以后努力
朱棣再次感慨道“只是,本王該如何自處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