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
郭安微微點頭,“這些街痞無賴在我們剛剛出門,便急急忙忙湊上來設下局,可是因昨日索要過路費之事”
“過路費”
譚平神色一怔,滿眼疑惑。
“諸位可是誤會了什么”
見此,朱高熾神色稍緩。
不過,郭安則是嗤笑一聲,“在場都是自己人,縣尊何須這般裝模作樣”
譚平神情頓時僵硬住。
郭安繼續說道“刻意為難商賈,索要過路錢、平安錢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縣尊既然已經這般了,為何還是如此扭捏
南方人做事就是不光明磊落,藏頭露尾,居然還要用這些街痞無賴,呵呵”
“大膽”
成海直接朝著郭安怒斥道,“你一區區賤商,居然敢這般辱罵縣尊,可知以下犯上是何種罪名”
郭安瞥了一眼成海,滿臉鄙夷,“爾等衙役也只是衙門里面最低賤之人,并不比商賈地位高多少,不可入正門,馳當道,坐公座,違者重罰
縣尊升堂,你這廝卻是堂而皇之的站在上方,如此不懂規矩,可是想挨板子的”
成海神色一滯,連忙滿臉惶恐的朝著譚平拱手行禮。
“還請縣尊恕罪,小人著急之下,一時之間,失了禮數”
“嗯”
知縣譚平隨意的擺了擺手,便饒有興趣的看向郭安。
“聽說在北平府,有陛下與定國公營建的書院,致使北平府上下,哪怕是商賈之人,都可入學,習我儒家經史,原本本官還不信,現在卻是信了”
“哦”
郭安微微一笑,“我等也聽聞,因北平書院興起,致使每年北方考中的進士越來越多,縣尊等南方官員,好像都是十分厭惡書院,為何在縣尊身上,卻是看不到”
知縣譚平咧嘴大笑,“按照籍貫來說,本官也是北方人”
“原來縣尊竟然是北方人”
郭安微微點頭,隨即便哈哈大笑。
“如此,是我等多有冒昧,還請縣尊勿怪”
一旁的朱高熾突然發現,公堂上的氣氛,驟然一松。
知縣譚平也沒了剛開始那種,滿是敵意的神情。
“爾等背后是何人,既然都是明白人,那為何還要這般強硬”
“我家老爺的名諱不便透露,不過我家這位大少爺姓朱”
郭安淡笑道。
“朱”
譚平神情大驚,“可是大明的朱”
朱高熾只是淡淡的看著譚平,沒有說話。
不過,一身貴氣,卻是讓譚平心中猜測愈發堅定。
“自是”
郭安給了最后一擊。
譚平兩腿一軟,十分慶幸他沒有說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從北平來的朱家之人,年紀還這般大,那只有一人符合
只是,那人怎么敢私自離開北平
回過神后,譚平急忙起身,向著朱高熾連連賠笑“原來是北平來的貴人,是下官管教不嚴,讓下面這些衙役們沖撞了貴人,下官向貴人賠禮道歉”
“只是沖撞”
郭安嗤笑一聲,“縣尊,我家少爺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羞辱,只送來一封信件,便想索要錢財
索要不成,便派出幾個街痞無賴,用這些下三濫手段
此次,我家少爺是第一次出門,若是這般算了,那我家少爺的臉往哪擱呀”
譚平神色更是惶恐,“敢問,不知貴人要何賠償”
“嗯”
郭安兩眼一瞪,“你居然敢如此羞辱我家少爺,我家少爺豈是缺少那些銅臭之物的人家”
“是,是,貴人教訓極是,是下官孟浪了”
譚平連忙點頭應道,腦海中開始瘋想,該如何向這個北平的朱家貴人致歉。
郭安又開口說道“隨著海貿大興,爾等從內地而來的那些商賈手中,收的過路錢、平安錢應當不少吧”
譚平一怔,你不是不貪錢
朱高熾,則是眼皮直顫。
“若是不方便說也無妨,我等只是好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