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張瘋子，陳瀟來到了一個很老舊的房子里。
房子根本就沒上鎖，屋子的正廳懸掛的也是白熾燈。
燈光昏黃，連一個堂屋都沒法完全照亮。
但張瘋子知道陳瀟跟著來了。
所以他還笑呵呵的從一個蛇皮袋里抓了一把炒花生出來。
只不過炒花生早就已經發霉。
張瘋子將花生放在了陳瀟的手上，自己也去抓了一把開心的剝起來吃。
等著花生吃完，張瘋子就又做了個牽手的動作，嘴里嘟噥著帶女兒睡覺的話。
陳瀟親眼看著他去到了房間里，躺在了那張滿是臟污的床上。
只是房間里的味道連陳瀟都有些不適，可張瘋子躺下不到兩分鐘就響起了呼嚕聲。
陳瀟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瘋癲的人。
但張瘋子算是他開始走上刑偵這條路后，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瘋子。
當初的楊子萍不過是偽裝，而眼前的張瘋子如果還是裝的話，那陳瀟都覺得以后他但凡遇到瘋子都會先懷疑懷疑再說。
見張瘋子已經熟睡，陳瀟便忍著那股味道進入到了臥室。
房間里有著不少小孩子穿的衣物。
但那些衣物陳瀟覺得似乎不是同一個女孩穿的。
陳瀟拿起了其中一件，沒有湊近他卻能夠聞到上面帶有的洗衣粉味道。
這讓陳瀟不禁轉頭看了眼睡著了的張瘋子。
“如此破舊的衣服很可能就是他撿來的，但他連自己都沒有弄干凈過，卻將這些衣服洗的干干凈凈。”
“哎孩子的離去對一個父親的打擊，到底有多么的沉重啊。”
陳瀟內心的很是感慨，卻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靜靜的在這間充滿異味的臥室里觀察著。
只是張瘋子的臥室并不復雜，盡管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但實際上除了亂沒有什么讓陳瀟覺得奇怪的。
而且當這樣的念頭浮上腦海時，陳瀟也反問著自己，他為什么覺得在這里能見到奇怪的東西
陳瀟不明白，只安靜的看著。
不多時，陳瀟打開了另一個破舊的衣柜。
里邊擺放的衣服顯然沒有那些小孩的衣物來的干凈。
并且一眼就能認出大部分可能已經多年沒有穿在身上了。
陳瀟隨意的翻了下，隨后就走出了張瘋子家的臥室。
再次回到堂屋，陳瀟站了會兒又去到了廚房。
在廚房里，陳瀟發現張瘋子竟然還有過做飯的行為
甚至廚房里擺著的八仙桌上，還有著幾盤菜，雖然那些菜早就餿的臭味熏人。
但這讓陳瀟一度懷疑張瘋子的瘋，到底是一直持續的，還是說間斷性的
陳瀟一邊想一邊翻開了櫥柜。
只不過櫥柜里邊，都是一些空了的調料瓶。
那些瓶子讓陳瀟覺得桌上的菜，可能就是白水煮熟的。
合上了廚房門，陳瀟就準備離開廚房，甚至是離開張瘋子家。
眼睛所發現的一切，沒有和陳瀟心里的奇怪感產生共鳴。
這里就是一個因為女兒和親人的陸續離世而精神崩潰的父親的家而已。
就這么簡單。
可是當陳瀟轉身要走出去的時候，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他一點點的轉過身，看向了灶臺的灶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