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意見兩人交涉完了,這才把口袋里的助聽器重新拿了出來。
伍斌一拿起來,嘴上就忍不住吐槽道
“這都多少年前的老款式了,怎么還有人在用助聽器就和食物一樣,是有保質期的,過期了還怎么吃呢”
林桐把助聽器給他的時候,只說了是去年摔壞的,沒說是什么時候配的。
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以姐弟倆的經濟狀況,配這個看上去很劣質的助聽器也多半已經是掏空積蓄的程度了。
伍斌面帶嫌棄地檢查著助聽器的基本功能,本來還想再發幾句牢騷的,抬起頭看到梁妮娜馬上要吃人的眼神,立馬就憋了回去。
“但是這些都無所謂,不然要我們維修師干嘛呢我的技術就是這時候用的,不過配件倒的確是個問題型號太舊了,不知道還找不找得到對應的。”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打開暗門,進了維修室。
店員給在外面等候的兩人倒了杯兩杯水。
為了方便顧客看到柜臺內部的商品,店里的滑輪椅調得很高。
蘇成意個子高,腳還能踩到地面,梁妮娜就完全懸空了,正百無聊賴地晃著一雙細腿。
“謝謝學妹,我來之前還沒考慮過助聽器使用年限的問題,想來很多地方應該都不會給修的。麻煩你了。”
蘇成意看著透明塑料杯子上升騰的水蒸氣,斟酌著道謝。
“不用謝,學長。”
梁妮娜無所謂地笑了笑。
蘇成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今天約她出來其實是想嚴肅聊聊她行為上有些極端的問題的。
如果能說得通,那至少還能保持學長學妹這種可以稱作普通朋友的關系。
如果說不通,那就沒辦法了。
但很顯然,梁妮娜在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只是個脾氣有些暴躁的普通女孩而已。
而且這脾氣還是專門針對其他人的,在他面前主打一個百依百順。
心里準備好的一些有點絕情的話,在這種時候忽然沒法再說出來了。
另一個原因其實是,在他沉默而自閉的從前,梁妮娜不是抱著獵奇的心態在關注他,而是真的覺得他保持那樣也很好。
正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暗門被打開了,伍斌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但是也得用的人自己試試看才知道合不合適。”
他把修好的助聽器遞到蘇成意手里。
速度比想象中還要更快一點,看來這家伙的業務能力的確是過關的。
“雖然修好了,但是只能將就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失靈了,還是會帶來很多麻煩的。有條件的話,還是要來重新檢測然后換新型的才行。”
蘇成意看了看手里的小物件,瞧著跟剛剛沒什么區別。
“聽力障礙就像我們熟知一些的近視一樣,如果不配眼鏡,度數就會越來越深。那換到聽力的話,就是對聲音的感知度越來越低。”
這時候的伍斌言之鑿鑿的,看上去倒是像個正經人。
“人家有條件能配新的的話,還有必要來修現在這個嗎”
梁妮娜估計是被他念叨煩了,陰惻惻地說道。
伍斌一聽她說話就害怕,低著頭推了推眼鏡。
“學長你也看見了,這家店和我家有那么一點關系。”
梁妮娜忽然轉過頭跟蘇成意說,
“你介紹那個同學的姐姐來這里配助聽器的話,所有費用全免。”
蘇成意就知道今天那頓飯不會這么簡單就過去的。
梁妮娜估計是早就看出來這款助聽器的老舊,知道他遲早會帶人家來重新配置。
沒什么辦法,蘇成意沉默了一會兒,先點頭同意了下來。
兩人走出店門口之后,梁妮娜還記著他說要剪頭的這件事情,又帶著他去別的樓層。
“學長想剪什么發型”
“不知道,就剪短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