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鄒斂看著蘇成意的背影,良久,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蘇成意就像是血條9999的最終boss,而他是開局手持小匕首的一級史萊姆。
童年的鄒斂拿他當了那么久的假想敵,天天都在幻想著要怎么打敗他,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
隨著時間的增長,他終于從一級史萊姆進化成了終極史萊姆,眼瞅著對方的血條終于開始-1了。
結果打完一層血條之后還有第二層,第二層下面還有不知道多少層。
這根本就是個無底洞。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鄒斂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么多年以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話,那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鐘秋荷所說的話或許是正確的,他的出生本來就是個“退而求其次”的產物。
所以是正常的。
因為你不是主人公,所以憤怒、屈辱和十年如一日的堅持都給予不了你什么力量。
鄒斂對于這樣的結論一時間難以接受,所以才有了那場震驚全校的跳樓事件。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算不算是所謂“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次求救”。
他只是覺得生活太難了,而在結束一切之前他還想要跟人說說話。
雖然那時候來的那人恰好也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最后,自己還被他舍命救了下來。
現在回憶起來,鄒斂還是會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能想象嗎
居然是蘇成意救了他。
這樣的結局可悲之中又有點荒謬。
而且對方還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你不必多想,也不需要道謝,這只是出于身體本能。
不論是誰,張三李四,阿貓阿狗,我都會下意識去救的。”
多么冠冕堂皇,又多么高風亮節。
更襯托得他像是個陰暗爬行的惡心生物了。
鄒斂咳嗽了一聲,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他原本以為這些事情過去這么久了,他已經走出來了。
“鄒斂,你沒事吧”
旁邊的人察覺他的異樣,有些擔憂地問道。
“啊,沒事。”
鄒斂調整了一下情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另一邊的蘇成意似有所感,回頭看過來。
他已經收起了剛剛那副調侃的笑容,恢復了鄒斂最熟悉的淡然神色。
鄒斂將將跟他對視一眼,就別開臉去。
是吧,先打完辯論再說。
他是這意思吧
“好了,咱們關注重點吧,一辯的稿子再給我看一下。”
鄒斂像平常一樣春風和煦地笑了起來。
“辯字當頭,雄辯詭辯以情辯,百辯還看生工。
論衡天下,妖論謬論相對論,莫論勝負英雄。
各位評委,各位同學,大家好。
歡迎來到本次辯論賽現場,我們今天的題目是應不應該告訴孩子世界上沒有圣誕老人”
今天的主持人看起來并不是學生兼職,而是一位正兒八經的工作人員。
等候流程的同時,蘇成意百無聊賴地轉著筆,眼神往臺下輕掃。
觀眾席坐得很滿,華大vs京大這個名頭就足夠吸引一大堆吃瓜群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