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蘇成意被陳錦之從睡夢中強行喚醒。
窗簾的縫隙之中,外面的天還是蒙蒙亮的,屋內光線還很暗。
一般情況下,陳錦之應該不會擾人清夢的。
那就說明不是一般情況。
想到此處,蘇成意的睡意消了幾分。
“怎么了”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但是還帶著余溫,他迷迷糊糊地問。
“過來幫我一下。”
陳錦之坐在書桌前,慢悠悠地說。
“好。”
蘇成意先答應了一聲,然后又閉上眼睛倒數了三秒,這才一鼓作氣坐了起來。
書桌上擺了一堆瓶瓶罐罐,瓶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蘇成意微瞇著眼睛辨認了一會兒,好像是韓文,完全看不懂。
陳錦之就像個中世紀女巫在調制魔藥一樣,非常熟練地在瓶瓶罐罐中挑選著她所需要的。
蘇成意老實坐在旁邊等,一會兒的功夫就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
“要幫你做什么。”
感覺下一秒就要重新睡過去了,他只好開口問道。
“你說呢”
陳錦之幽幽地轉過身來,將肩上披散的頭發一把挽起。
蘇成意這才看到她從脖子到鎖骨上都是星星點點的吻痕,看上去曖昧極了。
“嗯。”
他有點心虛地抓了抓頭發。
“今天有發布會,得穿禮服。”
陳錦之擰開一個蓋子,把里面的粉末狀物體沾了一點,涂在手臂上。
“這個顏色看起來會奇怪嗎”
“嗯,好像不會。”
蘇成意認真看了一下,涂上去的化妝品好像完全融入進了她自己的膚色里。
“那就這個了。”
陳錦之轉了轉桌上的鏡子,對準自己。
“這個是遮瑕,有的地方我自己不方便,你幫我涂一下。中間厚涂,邊緣薄涂。”
蘇成意一頭霧水地接過她手里的“遮瑕”,握化妝刷的手像是握手術刀一樣微微顫抖著。
“中間什么來著”
“伱抖什么。”
陳錦之一時有些失笑,佯裝生氣地看了他一眼。
“昨晚有沒有跟你說讓你輕一點”
“說了。”
蘇成意很快認罪伏誅,握著化妝刷嘗試著在她脖子上的吻痕處輕輕擦了擦。
“像這樣嗎”
“嗯,中間涂厚一點。”
“好了嗎”
“好了,換氣墊。”
“什么”
“氣墊。直接涂就行,覆蓋一下。”
“好,這個簡單。”
“最后用粉餅,不然會沾到衣服上。”
“”
在陳錦之導師的悉心指引下,對化妝品一竅不通的蘇成意終于完成了本次大業。
雖然他還是搞不懂什么氣墊粉餅遮瑕究竟有什么區別。
說實話,推幾個高數公式難道不比這個輕松多了嗎
但這一番操作下來,最后的效果實在讓人有些震驚。
幾乎完全看不出來方才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的存在。
難怪都說化妝是一種邪術。
蘇成意繞著陳錦之反復檢查了一圈,確認穿禮服裙的話應該不會翻車。
“好像可以了”
一種修復成功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陳錦之把桌上的瓶瓶罐罐重新收拾好,看著他這副“又學會了一項新技能”的表現,一時又有點想笑。
“好啦,我準備出門了,你再睡會兒吧。”
她伸手摸了摸蘇成意的腦袋。
“我送你。”
蘇成意搖搖頭,在手機上下單了打車到機場的訂單。
“那你就送我上車就行。”
陳錦之取下掛在椅子上的大衣,幫他披上,又細心扣好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