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意垂下眼睛“嗯”了一聲,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更不知道她所說的不好的夢,是不是就是今天真實發生的事情。
“但是你在這里欸。”
楚傾眠抬起頭來,將他推開一段距離,望著他的眼睛。
“那樣的話,大概不是夢吧。”
她的眼神比起剛剛來說已經清明了許多,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凈。
蘇成意沒法對著這樣一雙眼睛撒謊,所以只好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
“啊。”
楚傾眠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她向后縮了一點,拉開兩人之間親密的距離,做好正式談話的準備。
楚傾眠小時候上過很多堂禮儀課,那位禮儀老師相當嚴格,小楚傾眠在那里吃過不少虧,所以學得也很好,幾乎人見人夸。
其中一堂課就包括談話姿勢的矯正,楚傾眠現在也還記著老師的教導。
彼此要互相正視、互相傾聽,不能左顧右盼,不要讓你的動作或姿勢減低聽眾對你說話的注意.
明明是多年以來早已刻進dna里的習慣,楚傾眠現在卻覺得只是維持表象就已經萬分艱難。
好像只是一粒灰塵落到她身上,都會使她全部的偽裝瞬間崩塌。
“這樁綁架案,之所以會牽扯到陳錦之,是因為我的緣故。”
蘇成意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脊背,決心不再躲閃。
“吳紹波知道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也知道我和你之間的關系,而他最熱衷也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逼迫人做出選擇。因為他無法理解人的感情,天生就是反社會人格。
所以,在成功綁架你之后,他第一時間聯系了我,要我在你們兩人之間做出選擇。
這就是為什么陳錦之會出現在那里的原因,因為她就是天平的另一端。”
“你和她之間的關系。”
楚傾眠神情未變,只是喃喃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你和她之間的關系,和跟我之間,是一樣的嗎?”
“是的。一樣。”
蘇成意聲音晦澀,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說出這四個字的。
“原來是這樣啊。”
楚傾眠垂下眼睛,像自言自語一樣小聲說道,半晌,又忍不住提問。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從一開始。”
蘇成意說完這句話,看到她的睫毛飛速地顫動了一下,頓時感覺自己心臟的血管也跟著猛跳一下,牽扯得生疼。
“為什么。”
楚傾眠低著頭,雙手攥住被子的一角,針頭連著的青色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可見。
為什么要這樣子,為什么明明喜歡別人卻要騙她這么久,為什么直到現在才讓她知道真相。
蘇成意清楚地知道她沒問出口的那些話是什么,所以只能將無力的道歉作為回答。
“抱歉,都是我不好。”
“既然是這樣,為什么要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