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恪仁本就有意要向陶岳示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他感覺陶岳對自己的態度不錯,很有可能會在御前幫他說幾句好話。只是沒想到,談話結束不到一個時辰,陶岳就借口想知道更多新糧種的消息,帶著自家護衛騎快馬離開了高臺所。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幸好他帶來的隨員中,有人私下向使團眾官員解釋,說他是去肅州詢問去年肅州大戰的細節,好弄清楚胡人三王子擅自攻楚的罪名,以此作為籌碼,與胡人談判的。眾人這才釋然,還在胡人使者面前幫著遮掩,沒叫任何胡人知道大楚的主使官不在談判地。
劉恪仁雖然對此十分意外,但由于他在陶岳離開前,就已經與孫閣老的心腹鬧翻了,只能繼續把戲演下去,裝作一副被氣走的模樣,離開了高臺所。返回肅州途中,他與回程中的陶岳再次相遇,兩人又談了大半個時辰,他才心滿意足地回來了。
劉恪仁對謝文載、曹耕云和陸栢年道“這事兒是我對你們不住,事先隱瞞了許多事,所幸如今結果還算不錯,你們心想事成,我也有了希望。只要你們肯原諒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謝文載等人雖然有點意外,卻也沒生劉恪仁的氣“這有什么你也是想要自救罷了。況且你肯出這一趟外差,就已經幫上我們大忙了。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
雙方把話說開,很快便恢復了其樂融融。
劉恪仁說起陶岳對自己交代的事“陶南山是鴻臚寺卿,官位雖不高,資歷卻夠老,皇上還一直勸他入閣。他從前沒打算再往上走,如今大概是被你們說服了,想要去試一試。回京后,他會借著和談之功,謀求戶部侍郎之位,然后借著新糧種一事,掌握更多的實權”
陶岳心里還是挺有把握的。他這次前來參加和談,使團中的一個年輕隨員,雖說資歷很淺,其實是戶部左侍郎的嫡長子,跟來見見世面,鍍鍍金的。
戶部尚書老邁多病,頂多再過兩年就要告老致仕了,可戶部左侍郎卻沒把握能升上去接尚書的缺。因為右侍郎是孫閣老的人,哪怕沒什么功績,資歷也淺,靠著孫閣老這個靠山,就有可能把左侍郎這個老資格踩在腳下。左侍郎素來看不慣右侍郎,不甘心居于對方之下。倘若右侍郎真的成了新尚書,他就要考慮致仕了。他距離尚書之位就只有一步之遙,自問實力功績樣樣不缺,家世還更好些,如何能甘心
他會把嫡長子送到陶岳手下,也是盼著能借一借這位皇親的力,請陶岳在御前為自己說說好話。
陶岳本來見那隨員機靈,已經打算要替其父親說兩句好話的,而如今,他決定要做得更多些。
他不但打算在皇帝面前為戶部左侍郎說好話,力保對方接掌戶部尚書之位,還打算把自己也運作到戶部去,做個右侍郎也挺好的。到時候他就主張推廣新糧種,只要有所成就,下一次戶部要換尚書時,他就有資格參與競爭了。
而為了確保他這份功勞不會落空,他需要大量可靠又有才干的官員來輔佐自己。海西崖是他初步定下的幫手,正巧近日還在高臺所露過面,他提拔起來,不會有任何人起疑。
陶岳計劃先將海西崖調到長安去,負責在陜西境內試種新糧,肅州與甘州兩地的新糧事務,就交由劉恪仁接手了。他可能需要辛苦好幾年,但有了這幾年的功績,以后他要回京也好,要升遷也罷,路都會走得更加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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