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馬氏雖然剛剛看過了繼婆婆的笑話,可如今一面對她本人,還是下意識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請安問好。周怡君隨即跟上。作為外客卻是小輩的海棠也低調地綴在后頭,一副禮數周全的閨秀風范,實際上卻沒少暗戳戳地打量馬老夫人的模樣。
自打離開了上一個歷練世界,她已經有將近兩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這個前任學生了。
馬老夫人宋育珠,她年輕時是圓臉雪膚、彎眉大眼的明媚少女,如今雪膚依然白晳,臉上卻多了許多斑點,圓臉也瘦成了尖下巴,耷拉的眼皮讓她的大眼睛不復年輕時的魅力,反倒有些眼球外突,眉毛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頭發倒是白得很徹底。
她本該是個雍容端美的長相,如今老了之后,反倒是給人以刻薄陰沉不好惹的印象。
不過她的貴婦人形象端得還算穩,這多虧了她的穿戴打扮比較有品味,首飾不多,但很顯貴氣,衣裳配色恰到好處。海棠從她這一身打扮里,還能看出當初自己教導學生的課程影子。
馬老夫人眼下心情正壞,根本沒留意到有人正在暗暗打量自己。她剛剛被一向聽話乖順的繼長孫鬧了一場,在全家仆從面前丟盡了臉面,好不容易把繼長孫打發走,下人就向她匯報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急躁與怒火了。
她質問兒媳“平貴上哪兒去了他到這里來給你請安,怎么惹著你了你竟把他捆了起來”
周馬氏愕然“啥阿家,這話是從何說起”張平貴不是為了請安才到正院來的,也不是她把張平貴捆了的呀
周怡君機靈地道“老夫人誤會了。方才祖父來了,與張世叔說話,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祖父生氣地走了,張世叔便出了門,至今還未回來呢。他是我們家的客人,誰會把他捆起來呢”
馬老夫人轉頭看向她“休要拿話哄我若不是有人看到他被人捆了,我又何必趕來問個究竟我知道他是世成的人,你祖父正在氣頭上,定然看世成的晚輩不順眼,要拿他出氣。可我們周家,從來沒有欺凌將士遺孤的道理你祖父做錯了事,你若還要替他遮掩,就別再說自己是周家兒孫了”
喲,這個帽子還挺大的。
周馬氏頓時不樂意了“阿家這話就說得太過分了,額們怎會欺凌將士遺孤老爺也不會做這種事方才明明是張平貴無禮。老爺好心要將他薦回岷州衛,他推三阻四不肯去,可聽說老爺打算安排潁川侯世子去岷州衛歷練,他就立時改口了。老爺惱他出爾反爾,他就纏著老爺鬧騰。老爺實在受不了,才罵了他的。他自個兒生氣跑出去了,又怎會是額們捆的他阿家可不能冤枉好人”
馬老夫人怔了怔,立刻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暗罵一聲張平貴蠢貨,嘴上卻還要替他遮掩“當真如此那就趕緊打發人去找他回來。他一個孩子在長安舉目無親,萬一走丟就糟了”說罷就匆匆轉身離開。
周馬氏頓時松了口氣,隨即又竊喜“方才額還挺機靈的竟然真把阿家給騙過去了”
海棠歪了歪頭“馬老夫人是怎么知道張平貴被捆走的呢人是在正院門口被抬上車的,除了正院的人,誰還能看見他不成”
周馬氏頓時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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