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只是小事罷了。
但她侍候著姑娘上了炕,彎腰將海棠的鞋子擺好時,發現鞋底沾了不少干草屑,不由得眨了眨眼。
海家只有二進院有大片的草地,但一向打理得不錯,就算姑娘今晚去那里走上幾圈,也不可能會沾上這么多干草屑的。倒是隔壁金家,在主人離開后,留守的盧寡婦與盧尕娃母子只負責打理前后兩個院子,對后園就只是給幾棵樹和菜地澆澆水罷了,那些花呀草的,早就干枯了。香草去金家串過門,知道他家后園如今滿地干草,在里頭走一圈,鞋底下就會沾滿干草屑。姑娘這莫非是剛從金家后園回來?
香草想起年初時,自家姑娘提著劍翻墻去金家救人的事,心知那堵墻對姑娘來說,根本不是什么障礙。
她抿嘴笑了笑:“姑娘今日想必高興得緊,心思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才會忘了彩箋的事吧?”
這話是意有所指嗎?
海棠看向香草,見她面帶微笑,卻沒露出什么異樣之色,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就這么抱著自己的斗篷到外間去了。沉默片刻后,海棠低頭看向炕邊的地面,那里擺著自己剛剛脫下的鞋子。
她伸手拿起其中一只鞋,發現鞋底沾了不少干草屑。哪怕今晚她去金家后園時,只有天上的月光與草亭里的一盞提燈可照明,她也知道后園中的雜草幾乎都干枯了。她所有心思都在“與金嘉樹交談”和“提防外人發現自己”這兩件事上,竟然忽略了腳下的破綻,以至于在丫頭面前露了餡。香草一定發現了吧?也多半猜到自己實際上是去了哪里。
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耳根微微發熱。
算了,就算香草知道也沒什么。這個丫頭一貫向著自己,又不是大嘴巴的人,只要金嘉樹那邊盡快與自家祖父母提親,并且成功說服祖父母同意親事,那她與他私下相見,便不怕叫人知曉了。
一夜無事,海棠與香草這對主仆很有默契地齊齊保持了沉默,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清早起來,各自梳洗。
海棠穿戴好之后,便到前頭正院去了。爺爺海西崖不知何故,又去了隔壁謝表叔公那兒,只有祖母馬氏獨自用早飯。海棠便陪她用餐,飯后說起金家的事:“昨兒金大哥走得早,咱們沒細問,不知他在長安打算逗留多久?他父親的后事,又打算如何處理呢?”
馬氏道:“門房的人說,今兒一大早,小金就出門了,想必是往鎮國公府請安去了。等他回來,額叫喊他過來說話。他父親繼母遷葬回鄉的事,一應物事額們家都替他定好了,他只需要去尋店家說一聲,人家就會自行把東西送到停靈的廟里去。就連押送靈柩的車隊,額們也替他打點過了。日子他得自個兒找人問,若是來得及,他就跟額們一道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跟海棠原本想的差不多,她便笑道:“原本還以為,金大哥年初離開長安,我們要再與他相見,就是到了京城后的事了,沒想到這才不到半年,他便回來了,咱們還能一路做伴,同去京城,不用分開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么!”馬氏聽了孫女的話,一時沒有多想,“好歹是幾年的老鄰居了,他就是額們家看著長大的,忽然說要分開,額還挺舍不得。如今好了,額們兩家不但能一塊兒結伴進京,到了京城后,也還能繼續常來常往咧。額聽他的語氣,許娘娘待他挺好的,卻沒打算把他當成什么金貴的公子哥兒養活,還讓他象從前似的,安心讀書,老老實實考科舉。這便是正經過日子的做法。小金做了皇親國戚,也沒有疏遠額們小戶人家的意思。額們兩家還能象從前一般,親親熱熱,和和睦睦的,好生相處下去咧!”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