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敏儀看了海棠一眼:“小妹今日與雪君小姐、吳小姐坐在一處,聽說也受了幾位貴女的冷眼。”
馬氏連忙轉頭去看孫女:“可是真的她們欺負你了”
海棠笑道:“孫女兒是哪個牌面上的人那幾位貴女忙著討好周雪君與吳瓊兩位未來的貴人都來不及,哪里有閑心理會我們這些閑人不過是態度冷淡些罷了。其實我們也無意與貴女結交,只是大家坐在一處,又是伯府喜宴,當著吳瓊這位主家的面,我們也不好怠慢了別的客人,讓場子冷下來,便只好客客氣氣地應酬著,裝作熱鬧喜慶模樣罷了。如今喜宴既散,下回再遇到那幾位貴女時,誰還有閑心與她們搭話去全當陌生人就完了。”
馬氏這才緩和了臉色:“這倒罷了。只要面上過得去,全了吳家的體面,旁人咋想都不要緊。眼下你還是五品官的孫女,那些個王府、公主府的人才敢看不起人。等將來你嫁給了小金,做了太后的外甥媳婦,若她們還敢給你臉色瞧,你就向太后告她們的黑狀去!額就不信了,她們一個個都想巴結太皇太后和新君的皇后,難道就真能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了!”
海棠笑著幫祖母將今日用過的釵環重新放回首飾匣中整理好,道:“就算那幾位貴女心里真的這么想,當著面也是不敢胡來的。太后娘娘出身再尋常,也是新君的親生母親。若是怠慢了她,豈不是也怠慢了當今皇上那幾家王府與公主府既然有心要巴結貴人,自然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這卻是未必,世上總少不了自作聰明的蠢人。”馬氏哂道,“額今兒就看見有人待周奕君的新媳婦客客氣氣地,轉頭卻給文君小姐臉色看。人家妯娌倆好著咧,外人卻要將她們分成三六九等,也不知是犯了什么蠢。難不成她覺得周奕君的新媳婦是閣老千金,就尊貴幾分,文君小姐的祖父鎮國公已然病重,本人嫁的又是個尋常將軍,外人就不必敬著了回頭周奕君媳婦向公婆丈夫告上一狀,雪君小姐也知道了,必定合家都記恨上那人,哪里還會記她的好!”周文君在娘家可是很得寵的!周雪君才不會原諒膽敢輕慢她長姐的人呢!
莊敏儀聽得瞠目結舌:“是誰如此唐突無禮!”承恩伯府吳家今日的喜宴,可是周家幫著籌備的。周文君與周奕君之妻陶氏幫著出面招呼賓客,兩人可以說都是主家。誰上門吃席,還要給主家臉色看這哪里是來賀喜的分明是來結仇的吧!宗室皇親人家就算再勢利,也不至于如此糊涂吧就因為周奕君之妻是閣老孫女,而周文君祖父病重了可周家還在呢!
馬氏撇嘴道:“這等白目傻子,還能是誰家的自然是張家!張家那個三少奶奶,仗著妯娌是公主,自己又是閣老千金,還與王府郡主交好,就敢瞧不起人了。可公主看起來與她也不算親近,她老子又早就不在內閣了,王府郡主自個兒還忙著巴結人咧,她有啥可得意的額看文君小姐也是看在新娘面上,才忍了這口氣。換作是平日里,只怕早就噴回去了!”
雖然張家三少奶奶傲慢無禮,甚是可惡,但馬氏還是瞧了笑話的:“今兒你們可瞧見張家人的嘴臉了么他們往日瞧不起吳家,把人當破落戶了,只肯將旁支女兒嫁過來,請他們來吃個席,都要擺出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來,好似他們就是席間最尊貴的客人似的。可今兒來了那么多王府、公主府的貴客,朝中百官也都送了賀禮來,那般排場,只怕他們家閨女出嫁時,拍馬都趕不上。他們家人的臉色多難看呀……”
海棠與莊敏儀對視了一眼,都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