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的山谷內,漫天飛舞的雪花越來越大,只稍微一個不留神,便將里昂的腳印覆蓋得嚴嚴實實,連帶著將他的記憶也深深地埋進了風雪里。
差不多了。
看著在風雪中皺眉苦思的青年,隱匿在風雪之中的薄衫麗人,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露出了一抹動人心魄的絕美微笑。
被自己拖進風雪山谷之中后,那名叫做里昂的清理員,臉上并沒有露出任何驚慌之色,應該是聽過有關自己的傳說。
他知曉自己并不能直接對他出手,只能通過引誘他走入風雪的方式,來將他殺死,所以顯得頗為放松,以為只要能保持謹慎,再捱過風雪便可以安然無恙。
但他不清楚的是,自己真正強大的地方,并不是能在夢境中掀起漫天風雪,而是可以像風雪掩蓋旅者的腳印一般,悄無聲息地掩蓋掉入夢者的記憶。
而記憶是夢的根本,是模糊化的認知。
在什么都不記得的情況下,無論他原本的力量有多強大,掌握了多少可怕的異常物,但只要他并不知道自己擁有那些東西,那么那些異常物,在夢里就是不存在的。
等失去了原本的記憶之后,他對于“雪女”的防備也會降到最低,一旦真的跟隨自己走入山谷深處,就會隨著嚴寒與狂風,自然而然地倒斃在漫天風雪之中。
甚至都不一定需要自己出現,只要他忘掉了自己身為清理員的事實,失去了超過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后,在這冷冽的蒼白世界中
嗯他怎么還點起火了身上的衣服怎么也變了
登山靴、沖鋒衣、登山帽、頭燈、目鏡、手杖、手套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全套裝備后,里昂不由得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回就正常多了。
畢竟哪有人只穿個秋款的舊大衣,就冒著暴風雪進山的那他媽不是傻逼嗎
我是傻逼嗎我不是。
那么我肯定把裝備都帶齊了,因為只穿一件舊大衣進山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腦子有泡才會這么干,剛剛自己肯定是睡迷糊了。
至于獵戶什么的,那就更扯犢子了,我連野豬的腳印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也不會玩獵槍,能打個雞毛的獵怎么想我都只是個來登山的驢友啊
躲在背風的地方,吃光了熱乎乎的牛油罐頭后,里驢友昂捧起一捧雪,蓋滅了身邊的篝火。
緊接著,他卷好睡袋塞進登山包,收好露營產生的個人垃圾,避免污染環境,再把發熱貼在身上貼好后,便戴上頭巾和目鏡,拄著登山杖,在風雪中朝山下走了過去。
挺好,這趟雪山露營的體驗還不錯,但感覺雪好像下得有點兒大,得趕緊下山,不然被困住可就麻煩了。
不是你怎么還走了呢
看著穿著一套造型奇奇怪怪,但保暖效果一看就很不錯的衣服,哼著歌兒朝山下走去的里昂,雪女整個人都懵住了。
能夠適應自己撐開的夢境的人,以前并不是沒有過,甚至有人在背風的山坳里苦撐了半個多月,但像眼前這么這么悠閑的人,自己還真是頭一回見著。
不行不能讓他下山
望著沿著本不該存在的山路,一步一個腳印地朝山下走去的里昂,眉頭緊鎖的雪女深吸一口氣,隨即在風雪中散去了身形,化作了漫天暴雪。
“呼”
凜冽的狂風卷席而過,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大,察覺到再呆下去可能有危險,自以為很懂的資深登山客里昂,連忙加快了腳步,想要趕緊回到山下的營地里去。
至于山下為什么會有營地
如果山下沒有登山營地的話,自己這一身裝備是在哪兒租的速食罐頭和酒精塊兒是哪兒買的總不能千里迢迢自己背過來的吧
而正當里昂冒著風雪,朝自己心中那個模糊的“登山營地”前進時,面前的漫天風雪里,陡然出現了一個曼妙的女性身影。
“終于終于碰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