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垂眸看過去“你是說交接腕”
江與臨點頭“是的,人類的交接腕不能露在外面,這很不好。”
御君祁迷茫道“為什么”
江與臨“沒有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御君祁“可小章魚交接腕一直在外面,你有時候還會捏著玩。”
江與臨“”
御君祁不解道“為什么小章魚的交接腕可以露在外面,我的交接腕就不可以。”
江與臨太陽穴直跳“這是兩件事我剛才都跟你說過了,小章魚是寵物”
御君祁的怪物思維總是這么清奇,祂想了想,說“那如果我來飼養你,我就可以玩你的交接腕了嗎”
“”
御君祁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啊
江與臨神情恍惚,又驚惶又自責
完了,不小心把神級怪物養成了性變態怎么辦,誰家好怪物天天想著玩人類交接腕啊
“交接腕不可以玩也沒有人的交接腕會露在外面”
江與臨倉促地略過這個話題,匆匆扔下一句威脅“要是再讓我看到你遛鳥,我就把你的交接腕割掉。”
御君祁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章魚的腕足可再生,你想要的話現在就可以給你。”
聞言,江與臨心頭又是狠狠一梗。
怔忪間,之間御君祁不知道從哪兒搞出來一把匕首,上上下下地比劃著,顯然真在思考把腕足切下來送給江與臨。
江與臨倒吸涼氣,徹底被御君祁的真誠打敗。
他不由反思是自己太過下流,才會懷疑御君祁想法齷齪。
就算祂滿腦子都是想玩交接腕,那也是很純潔地玩,和人類那種骯臟的玩法不一樣。
一只打算把交接腕割下來送人的怪物、整天想著玩的小章魚,祂能懂什么
自己的擔心真是太多余了。
夜里,江與臨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這半年來發生了太多事情,外面的世界說是天翻地覆也不夸張。
關于第二基地事變的起因結果,官方發布的通報是一回事,私下的傳聞是另一回事,且傳聞比通報更加惟妙惟肖,親因后果鋪設完整,比真相聽起來還真,作為一個早已死去的人,江與臨在數萬人面前又死了一次,這次,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死了,而且死得更加壯懷激烈,偉大光榮。
外面的世界變化無常,江與臨自己的世界亦是無比混沌。
在這片無序的混亂中,小章魚是唯一不變的錨點。
比起寵物,它更像一個見證者。
江與臨重生后的每一個抉擇,都與小章魚息息相關。
現在,這永恒的錨點也發生了變化。
江與臨因此迷茫無措。
他在小章魚身上傾注了太多感情。
重生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江與臨無論是心情還是精神狀態都很糟糕,通過和御君祁交手,他了解到人類與怪物間不可逾越差距,與此同時,江與臨遭人算計,經歷叵測,救世的理想與信仰徹底動搖。
他晶核碎裂,死而復生,曾經引以為傲的異能時有時無,甚至退化成殺傷力極弱水系,在南下途中,幾次二番被低等怪物追著跑。
強烈的挫敗感與厭世情緒如影隨形,恰似海潮起伏洶涌,他常常有種快要被淹沒的錯覺。
江與臨不想思考,也不想和人說話。
那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兒,要做些什么,修好異能這件事,與其說一個短期目標,不如說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一個人開車行駛在空空蕩蕩的高速公路上,江與臨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他會忽然生出一了百了的念頭,只想將油門踩到底,直接沖下高架。
直到小章魚出現。
那是一個陰天,天空很低。
東南方黑云滾滾,醞釀著一場暴雨。
這是江與臨最討厭的天氣。
他在樹蔭處停下車,躺在車里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