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愿望未能上達天聽。
裊裊粉煙直上,江與臨未得一場好眠。
他夢見自己被關在一間狹小黑暗的屋子里,手腕上戴著鐐銬,金屬環像是嵌在皮膚里,怎么都掙脫不開。
突然,金屬環釋放大量電流,電擊的劇痛格外真實。
江與臨猛地睜開眼。
眼前是御君祁那張完美到不似真人的英俊面容。
江與臨頭疼欲裂,還沒有完全從夢里被囚禁折磨的痛苦中完全脫離,心跳怦怦直跳,幾乎要躍出胸腔。
他動了動眼球,目光落在床頭幽幽冉冉的安魂香上,驚異道“這玩意居然還真有用。”
御君祁俯下身,曲指在江與臨額角一抹,用陳述的語氣說“滿頭冷汗,你做噩夢了。”
江與臨靠在床頭,撐手揉著太陽穴“不算噩夢,是過去的事,我想起來我為什么會害怕雷電了。”
一般情況下,正常人都會接著問為什么,但御君祁不是正常人。
祂甚至不是人。
怪物的思維跳躍,角度清奇。
“難怪每次下雨你脾氣都會更差。”御君祁伸出手,掌心能量涌動“沒關系,以后要是再下雨,我就把雷云都趕走。”
江與臨已經習慣御君祁的怪物邏輯,聞言也沒表現出太多詫異,只是在心里默默無語了一會兒。
半晌,御君祁捻滅安神花粉,終于想起來問“你為什么害怕雷電”
江與臨蹙起眉“我的二次覺醒不是自然覺醒,是在電擊刺激下爆發的。”
夢里,江與臨又回到了那間小小的禁閉室。
那是個通了電的金屬牢籠。
黑暗、寂靜、逼仄、沉悶。
無休無止的電擊折磨。
這一切要從末世初期說起
那時,江與臨還沒有加入異監局,和其他大多數異能者一樣,不受官方轄制,是一個來去自由傭兵,瀟灑自在,偶爾接幾個任務賺錢。
有一次,他接了尋人任務。
富豪的兒子被怪物感染后下落不明,疑似被國外某家基因公司抓走,關進了人體實驗室。
那個基因公司資本雄厚,在許多國家都有駐點,富豪同時請了七、八個傭兵,分別潛入那些研究所,不為救人,只為確認他的兒子究竟在哪個國家,確認具體地點后,富豪會直接托人和當地政府交涉。
這個任務難度不大,可江與臨十分倒霉,明明都提前踩好點了,任務卻還是失敗了。
他潛入研究所那天,恰逢某個實驗體發狂出逃,研究所加強戒備,層層篩查,那個發狂的實驗體后來捉沒捉到江與臨不清楚,反正他是被捉到了。
基因公司以為江與臨是別國特工,擔心實驗機密已經泄露,當天就把江與臨關進了審訊室刑訊。
后來,基因公司將江與臨身作為實驗品,關進了禁閉室。
禁閉
室狹小黑暗,不見天日。
不到兩平米的房間里什么也沒有,像一口狹窄的棺材,只有江與臨一個人。
極致的安靜下,甚至可以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那種孤獨感與被遺棄感無法用語言形容,在監獄里,被關禁閉的犯人只要幾天就會精神崩潰。
江與臨被關得更久,而且不定時受到電擊懲罰,時刻精神緊繃。
他身體虛弱得厲害,經常流鼻血,嚴重時耳朵和眼睛里也會出血,輕微的動作都會引發內出血,有時只是偏了下頭,鼻腔就突然一熱,緊接著血點便滴滴答答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