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腦子一緊。
昨日,幼子紅腫的手背
絕不能讓這個小賤人留在陳家
老的是狐貍精變的,禍害她男人
小的也是狐貍精,禍害她兒子
“賀氏是逃荒來的宣州,說是家里都死完了,應當沒人給金姐兒做主了”孫氏試探問,“金姐兒這個身份有點尷尬,賀氏一死,她就更沒立場呆在陳家了,照媳婦看,要不再讓人去找找”
“也可再找一找。”
瞿老夫人嘆了口氣,“找到的希望很渺茫,都九年了,若還家里有人活著,就算再難,也不至于放任正頭大娘子和族中血脈流落在外。還是要有兩手打算。”
孫氏撇撇嘴角,“娘說得是,金姐兒去年及笄,一針一線都是媳婦給她操辦的。她們娘倆身份雖尷尬,我們陳家卻是好好養了她的,甚至您還準她學字、繡花”
一定要把這小狐貍精趕出去。
孫氏眼珠一轉,“三爺納賀小娘時,順手把這娘倆的名籍都落在陳家姑娘大了留不住,咱們好歹也算長輩。娘,您看我們要不要添一副嫁妝,把她發嫁出去算了。”
“她剛死了娘守孝三年不要鬧出陳家逼迫孝期姑娘嫁人的丑聞”
瞿老夫人敲打孫氏,“別再丟陳家的臉了老大剛沒了,宣州做紙的哪個不盯著咱們家抓把柄不過一個小姑娘,一月能有多少嚼用好好給她養三年,宣州城的人知道了也只會贊咱們一聲仁義”
三年
孫氏咂舌
豈不是把一塊肥肉放在四郎嘴邊
他能忍住不咬嗎
很難吧
孫氏想起四子對賀顯金的垂涎,不由焦躁,抬眼看了瞿老夫人兩眼,終是遲疑開口,“媳婦覺得還是盡早將她送出去合適”
“賀小娘家學淵博,金姐兒也不遑多讓,我家四郎年輕氣盛被她勾得竟入了迷這這還怎么讀得進去書啊”
瞿老夫人沒想到這層。
瞿二娘倒是打量了孫氏一番。
得了吧。
也不知道誰勾誰呢
孫氏沒聽到瞿老夫人反對,稍坐正,語速急切,“您看一個賀小娘就把咱們三房攪和得家宅不寧,她女兒當真是留不住了媳婦是這樣想的,鄉下守孝也難有守滿三年的,咱們就說是賀小娘的遺愿,想把姑娘早些送出門子,等金姐兒守滿一年,咱們就二一添作五,給她備上十兩嫁妝發嫁出去得了。”
瞿老夫人面無表情,“你倒是已有成算。”
又抬抬手,示意孫氏說下去。
“金姐兒如今無父無母,又沒親族,不好說親。配個咱們家的管事或賬房,媳婦覺得不錯。”
孫氏一早就想過怎么處置賀顯金。
真要養著,她膈應
真金白銀花費不說,她天天看賀顯金那張臉在跟前晃蕩,她都少吃兩碗飯
“咱們家城東桑皮紙作坊的賬房年先生還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