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多,就證明生意好,生意好就證明賺錢
高師傅眼中不由流露出艷羨。
顯金抬頭,笑著和董管事說,“我昨兒個還聽李師傅埋怨我呢前兩天是他雙胞小孫兒入學云嶺蒙館的日子,他忙得甚至來不及送,在背后偷摸出我言語呢”
董管事雙手交疊放在腹間,十分應景又熟稔地應了句,“那是李老頭兒不懂事了,他雖被作坊絆住腳沒去送成,你可是親筆寫了封信寄到蒙館秦夫子處,千叮嚀萬囑咐,請他一定要好好照料李老頭兒兩個小孫兒的”
高師傅眼中的艷羨,瞬間變成嫉妒,并迸發出奧特曼一般灼人的光,聲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什么李老頭兒兩個耗子樣的孫子被送到了蒙館正經念書”
顯金笑而不語。
董管事順勢接話,“咱們陳記承接了涇縣幾乎所有蒙館私塾的描紅本生意,其中云嶺蒙館秦夫子與掌柜的私交甚密,掌柜的出面把李三順兩個孫子送進蒙館,不僅進去讀書容易,連束脩都減半。”
高師傅眼中奧特曼的光,好似有了實體。
董管事火上澆油,哦不,錦上添花,“整個涇縣都知道,咱們掌柜的不僅和蒙館私塾關系好,和青城山院來往不淺若是李三順老頭兒家的孫子爭氣,確實有天賦又肯努力,咱們掌柜的做保,把那兩送進青城山院也不是啥難事。”
高師傅,快要變身了。
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激動的,兩只手都在嘚瑟發抖。
他的天爺誒,這是什么鬼熱鬧誒
做事糊口,既包三餐,還有果子糕點,做累了來不及回家,還有休息房間,最最要緊的還能解決家里小孩讀書的問題
讀書啊
送到學堂,正經開蒙啊
別看他們這幫做紙的大師傅,月例銀子開得不少他在宋記一月能拿三兩銀子,可銀子再多有甚用他找不著門路送孩子正經開蒙啊
家里那口子,日也愁夜也愁,回了家就撲上來扭他耳朵,只說“兒子子承父業學了做紙,冬天三九在烏溪洗樹皮,夏天三伏在作坊燙熱水,什么苦都吃孫子咋辦也跟著吃這苦”
顯金老神在在地半靠在椅背上,看高師傅一張老臉赤橙黃綠青藍紫轉個遍,心里默數了三個數,“三、二、一”旋即站起身來,躬身笑著告辭,“恕罪我手上還有些賬沒完,高師傅難得來一趟陳記,要不請李師傅帶他在作坊、店子里逛一逛”
想了想,熨帖地加了一句,“您與李師傅應當相熟吧”
熟啊。
怎么不熟
年紀差不多,入業差不多,做紙的功夫算他老李勝半籌,其他的卻真是差不多從小都在涇縣拼著長大,如今各自在紙行干了二十來個年頭,境遇卻差多了
老李的東家把他當個寶貝,說話間都用“請”字;他的東家卻覺得他渾身的樹皮味又臭又腥
高師傅渾渾噩噩地由董管事往里帶。
高師傅一走,鎖兒和周二狗恭敬的肩膀瞬間卸了下來,周二狗活動活動胳膊肘,不無擔心地看著高師傅的背影,“李師傅會不會吃味呀”
算是來個勁敵,會不會有地位不保的擔憂
顯金沉著搖頭,“我一早就告知李師傅了,就算簽了高,也只會將高任到小曹村做大師傅。”
如果以后攤子鋪大了,高師傅的位子,自然再議,到時候李高磨合得差不多,也不至于吃味比拼。
鎖兒擔心的點卻不同,“掌柜的,咱們能挖走他,別人也能撬走終究是養不熟的。”
顯金有可無不可地聳聳肩,指著院子里的那口深井,意味深長道,“水向來是流動的,東邊的溪水西邊的井,沒有一滴水是一成不變的水頻繁向外流,首先要檢討自己,是不是咱們這口井窄了燙了魚兒少了功課要做在前頭,而不是一味擔心有人要走。”
鎖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顯金再看周二狗。
狗爺一臉蒙圈地盯著桌子上的花生,時不時拿手撓撓繃得賊緊的袖子,一副癡呆肌肉男的樣子。
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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