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大冒不知所措地看向董管事。
董管事笑瞇瞇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用。”
顯金轉眸,周二狗和鄭大,兩個陣營最強肌肉男不在,第二梯隊鄭老二頂上,拱著身背怒目向前,一把掐住瞿大冒的脖子朝后仰,一手掐著瞿大冒的下頜,顯金踮起腳便將蠅子就著發臭的水跡攮進瞿大冒的嘴里。
瞿大冒滿臉通紅且眼冒淚光,卡住脖子咳咳咳。
顯金從袖子里掏了絹帕,擦干凈手,說了句,“得罪了。”又道,“在涇縣做紙,水池的水,要達到師傅們親飲的水準方可下紙絮,涇縣作坊水池里的水,李師傅,您喝過嗎”
李三順高聲道,“當然不嘗一嘗,怎么知道水質是否合適”
顯金點點頭,“瞿掌柜,你可知,為何大地山川,九州牧野,只有宣城的紙,千年不壽,細潤綿延”
瞿大冒只覺喉嚨口好像有蛾子要飛出來了
“因為做宣紙的青檀樹只在宣城生長,因為只有由烏溪奔流分支的河水才能浸潤出穩定的、能夠長久持色的紙絮。”顯金表情非常嚴肅,“玉版、連四、白鹿這些名品宣紙,我不要求你們做出來,但是這一池水,你捫心自問,究竟放了多久了素日有沒有打理有沒有清理有沒有更換都臭了啊”
瞿大冒驚惶地看向三個伙計。
他咋知道
這水可難換了
這么大一池子
得叫他們來回挑水多少趟,才能灌滿呀
年前還是去年夏天還是去年過年
怪不得許多買家都說他們的紙有股子“水臭味”原來緣故在此呀
瞿大冒滿臉通紅,“實在是作坊人少,顧不過來”一開口,喉嚨粘膩,好像有三百只白胖肥蛆在喉頭躥動,“我們馬上換馬上換”
顯金一眼掃了過去,目光所及之處皆低下頭。
“一刀紙,不便宜。”顯金朗聲道,“就算是中等的玉版,也需一個小吏半月的工錢才能買上一刀。更不要提家貧家寒的讀書人,他們付了錢,就要收到對等的貨錢貨兩訖這個道理,不需要我來教你們吧”
李三順看著這一池子略有發臭的紙絮水池,氣得老頭兒想跳起腳腳罵人,“一群廢物”
李三順到底沒憋住,蒲扇大的手拍在水池旁。
有伙計低頭嘟囔,“我一個月就一吊錢我對得起我工錢了”
顯金耳朵靈光,“誰說的”
一個穿著灰色褂子的小伙計明顯向后縮了縮。
顯金看了眼瞿大冒,指了指他,“再給他一個月的工錢,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瞿大冒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水球是老伙計,在陳記干了八年怎么就不要了街坊鄰居怎么看我們他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就指著這點錢過活。我們我們豈不是成鐵石心腸的惡人了”
媽的,末世先殺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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