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徽口哨聲響起,上船時見過的啞衛翻身而下。
“令,每艘船的啞衛出列”
啞衛抬起牛角號,在惡劣的天氣中吹響兩長一短。
雨劈里啪啦砸下來
風像妖怪一般怒嚎
只見喬徽單手扶住粗壯的桅桿,不知與船上的水手說了,“乙寅號”在暴雨傾盆之中,在蒸騰的咸腥水霧中,迎著阻力極大的風,靈活地收起風帆、變幻桅桿帆布的高度與角度,利用風浪的方向,迅速在沖擊中找到了平靜的夾縫。
喬徽的背影高大寬闊,只見他微側眸與啞衛道,“東南向,半矩,收三成風帆,立小帆。“
空中頓時響起三長兩短、三短、一長一短的號角聲。
頃刻之間,所有船只均迅速作出反應。
海上的風雖大,卻有個好處,不輕易頻繁地改變方向。
半刻鐘之后,喬徽立刻根據風向的變化調整角度,“東南向,一矩”
號角聲再次響起。
雨霧升騰,雨稠密得像一堵堅硬的擁有實體的墻壁。
顯金怔愣地看著喬徽的身影,朦朧地看到他在雨中、在海上、在所有人都龜縮在艙坊里時,站立在甲板之上,寬大硬朗的深色斗篷在透明中泛著淺灰的雨幕中,無比清晰。
顯金深棕色的瞳仁,迷茫無措,卻自有主張地迅速聚焦。
就,深刻聚焦在鼎立于天與地間的那個身影上。
暴風雨來去匆匆,不到一個時辰,海面便漸漸平息,雨仍舊在落,卻小了很多。
夜幕也緊隨其后,如期而至。
喬徽渾身濕透,將斗篷和雨衣在船艙房間外抖落脫下,又在門外抖了抖,將身上的水汽和寒氣散盡后方進房間。
顯金抿唇遞去一張干凈的毯子,“快把頭發散了,好好擦擦。”
喬徽笑嘻嘻,剛剛頂天立地的氣勢蕩然無存,“哪兒來的毯子”
顯金目光移到不遠處的屏風上。
“乙寅號”不大,只有一層艙房,住的也只有喬徽一人。
屏風后,就是床。
只有床上有毯子
也就是說,顯金走過屏風,從他床上,拿的這張毯子
喬徽接毯子的手頓了頓,一邊擦頭發,一邊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衣服全濕透了。”
顯金看喬徽的衣裳全都氤成深色的水團。
這種程度的暴風雨,就算穿著雨衣和斗篷也基本上心理安慰大于實際意義。
顯金道,“快去把衣裳換下來,若是風寒可就糟了。”
喬徽“啊”了一聲,有些呆,“換換換衣服在在哪兒換”
顯金買一送一,再次送了他一雙白眼,“在哪兒換去甲板上換“
“你一邊換,我一邊給你吹號角,讓大家伙都來看看”
顯金提高聲量,“進去換啊還能在哪兒換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