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金不待伙計發問,厲聲先發制人“我尚未同意,你如何敢剪我的金子把你們管事的叫過來”
伙計被打了個岔,注意力立刻從顯金手中的小石頭轉移到黃金上來。
小伙計戰斗值頓時爆表,翻身彎腰從柜臺下拿了個三角立臺,手指惡狠狠地瞧上面的字“看清楚凡金鋪對黃金有慮者,均可自行求證若求證為真,唐家金銀鋪永不與造假者交易若求證為假,伙計當場被革職,并賠償客人所攜金飾的兩倍數量”
金銀鋪子,確實需要雷霆手段,一旦被蒙騙,造成的損失不敢想象。
且,能開金銀鋪子的,老板一般都不一般。
顯金“噢”了一聲,余光瞥向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果斷地伸手便將柜臺上帶來的所有金飾一把收回“我甫入京,不懂規矩,您莫怪”顯金一個躬身便向后撤退“待我回去再仔細檢查一番,甭再出烏龍”
顯金向外走得飛快。
伙計哼一聲,腦海里兀地剛剛匆忙摸了一把的翡翠好東西就是不一樣,摸起來溫溫潤潤的,除卻棱角處有磨損的印記,其他地方哎喲喲滑得像上了油
伙計暗自咂摸回味一番,再想問問那方小小的翡翠件兒,卻見那姑娘早已走遠。
伙計在心里一聲嗤笑聽那瘦丫頭口音不像是京里人,面也生,是從來沒見過的;長相雖好看,但衣裳又老又土,通身又沒首飾又沒妝面的,瞧著寒酸;一出手盡是沒啥花樣、只有重量的老舊金飾多半是南方哪個商賈家里的土鱉丫頭罷了。
有錯過熱鬧的熟客探頭“欸剛咋了”
伙計不以為然擺手“趙管事,沒啥沒啥一個南邊來的丫鬟不老實,偷了主家的金首飾來換錢被我發現罷了”
熟客豎了個大拇哥“嘿您是這個金子若有問題,一準兒瞞不了您”
伙計很吃這一套,笑著讓熟客插了個隊。
一天忙碌下來,伙計一早忘了早上這事兒,夜幕將至,墻角外打梆子聲起,伙計扭扭酸澀的肩膀,見四下無人,趕緊拿特制的馬毛鬃刷清理桌面上的金屑可別小看這么點玩意兒,這積年累月湊起來,一顆眼屎大的小金珠子一定是有的
等他攢起了小金珠子,他就能聘在高門大戶府邸里做工的表妹了。
唉,別人做丫鬟,主家的金子都能偷出來賣。
偏偏表妹是個老實的,做了這么久的丫頭,一點主家的便宜都沒占到
伙計又想起早上來的那個瘦丫鬟,羨慕地愣了愣神那丫頭若找個小金鋪子把那些東西都給銷了,這輩子,哦不,下輩子都不愁吃喝了吧
“騾子”堂內驚呼讓伙計回神。
伙計忙抬頭,見是小唐管事,忙笑得見不著眼地卑躬屈膝從柜臺下繞出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管事身邊。
“早上是你剪了個金子”小唐管事語氣聽不出好壞。
伙計有點忐忑“是,是我,店里不是規定可”
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小唐管事輕嘆一聲,伙計后脖頸陡生起綿長的鈍痛,隨即便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臉上涼意來襲,伙計猛地一激靈睜開眼,卻見眼前一片黑。
他瞎了他被人打瞎了
伙計放聲尖叫
“閉嘴吧你”
隨著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怒斥,眼前終于恢復光明。
噢,他不是被揍瞎了,是剛剛被黑布罩住了腦袋
重見光明,伙計下意識瞇眼,待眼睛能睜開后,才看清他所在的這處屋子多么富麗堂皇滿屋的黃花梨木,博古架上擺滿了瓷器、白玉擺件、珊瑚博古架旁邊站了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他身邊的太師椅上坐了個驚艷絕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