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裝、青春叛逆以及文青嘆氣,是這個時代特有的文學符號。
當然,花火的小說沒有那么“叛逆”,只是文青味重了一點,有些劇情寫得像散文,有很多虛無縹緲的比喻令人摸不著頭腦。
小說的其他部分都還好,劇情、人設都很青春,就算男女主最后讀了大學各奔東西,都帶著一種美好的感覺,充滿了希望。
崔美青在腦子里構思了一下,發現自己可以寫出這樣的劇情,但寫不出這樣的感覺,這種青春遺憾,青春無敵的感覺,很難琢磨。
就像有人描寫青春期的蟬,寫得是它短促的鳴叫,它蟄伏許多春秋后的一朝熱鬧,而崔美青描寫青春期的蟬,只能想起掉到地上已經成熟的知了果和香噴噴的油炸知了。
崔美青翻到花火的最后面,編輯部正在征稿,征稿內容分了不同的板塊,每個板塊都有負責的編輯,上面寫了編輯的筆名、號、電話號碼,還有花火編輯部的地址、郵編。
崔美青蹲在精品店的角落,手撐著頭。再看看吧,她現在寫的小說調性和花火不太合。
她翻開其他的雜志。
男生女生,名字聽起來有些奇怪的雜志,封面上有強推小說的名字。
崔美青翻開看了兩篇,她十分驚喜的發現,這本雜志收的居然是懸疑、恐怖類的短篇小說,字數在500012000字之間。
翻到最后,這個雜志社的編輯部也在收稿。
崔美青悄悄從書包里掏出筆記本,把編輯的名字、聯系方式、號、郵箱、地址都記下來,并簡單記了一下征稿的要求。
精品店的老板在收銀臺咳了咳。
崔美青心虛地把男生女生放回貨架。
咳咳,她這不是沒錢嘛。
按照她上輩子的生活軌跡,她一年級零花錢應該從五塊錢漲到十塊錢了。
但這輩子家里要攢錢買地,她的零花錢還是五塊。
五塊,她坐班車要花一塊錢,回家的時候買面包和海帶絲要一塊五塊錢,算下來她現在一個星期才能花兩塊五錢。
兩塊五要買作業本、鉛筆、橡皮擦,還有她寫小說的筆記本,每個星期都得計劃著怎么花才能不把錢花完。
雖然她的零花錢花完了,老哥不會看著她走路回家,沒有面包吃,但她也不好意思老是花哥哥的錢。
所以,在精品店待了一個下午的崔美青厚著臉皮把雜志放回貨架,在精品店老板的注視下抬頭挺胸,步伐穩重的走出精品店。
回到學校的崔美青開始計劃寫什么短篇小說。
她手上的無限流小說寫了二十萬字了。雖然這本書寫得比大黃歷險記晚,但她在學校的時間多,靈感源源不斷。
每天早上上四節課,下午上三節課的崔美青每天閑得不得了,天天玩她也玩不過來,于是一有時間她就寫小說,無限流字數越寫越多,把崔美青自己都震驚到了。
不過,隨著字數的增加,劇情不斷推進,寫到主角團的懲罰副本時,主角團已經死掉了三個人了。
崔美青寫得是真正的群像文,每一個出現的人物在她眼里都是主角,寫死了三個主角之后,崔美青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寫懲罰副本的時候總有一種寫不下去的感覺。
尤其實在寫楊永信的點電擊學校時,崔美青幾度落淚,情緒失控。
她的同桌何承熹被她嚇死了:“崔美青,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崔美青抹抹眼淚:“沒什么,眼睛進沙子了。”
何承熹環顧教室,眼睛瞪大,愣是沒發現教室哪個方向吹沙子進來。
晚上回到宿舍,她斬釘截鐵地和一個村的姐姐說:“我同桌腦子指定有點毛病,瘋瘋癲癲的。”
崔美青不知道她在同桌眼里已經變成瘋子了,她沒有繼續寫無限流小說,而是開始寫一篇短篇恐怖小說,靈感來源就是學校的各種鬼神傳說。
正巧,學校舉行期中考試,一門語文,一門數學,考一天,語文考一個半小時,數學考一個半小時,考完了也不上課,可以休息。
別人都玩嗨,考試一結束,整個校園都吵吵嚷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