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五,崔林院來接崔美青回家,路上遇到了同樣回家的班主任。
班主任逮著崔美青一陣輸出:“你家孩子是好的,但你她跟著一塊玩的那些小孩不太老實,帶著她去滑冰場。那滑冰場里的人多復雜啊,什么人都有,你們做家長的還是要說說孩子,萬一學了什么壞習慣就不好了。”
崔林院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會好好說說她的。我家姑娘要是在學校犯了錯,你隨便打。”
崔美青縮在旁邊不說話。
她終于知道上輩子滑冰場為什么倒閉了,滑冰場吸引的顧客多半是附近鎮中的學生和社會青年,這些學生不學無術,總是一窩一窩的聚集在滑冰場,正常想去滑冰場的小孩肯定會被家長管制。
日久天長,社會青年走了,鎮中的學生走了,滑冰場吸引不到新顧客,只能倒閉了。
班主任走了之后,崔林院帶著崔美青娶逛超市,一邊逛一邊問她:“你和哪個玩的不是李鑫月嗎”
“不是,是王申思和李瑞婷。”
“哦哦,你們逃學去滑冰場了”
“怎么可能,我們周末去的。”
“那有沒有遇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沒有啊,自己玩自己的,怎么可能遇到。”
“那你平時也少去,要玩就去城里玩,這邊的滑冰場聽說都是一些二流子,萬一來打你們怎么辦”
“哎呀,我就去過一次。”崔美青不耐煩,蒙頭往前走。
崔林院在后面叫:“好好好,就去過一次,你生什么氣啊。有沒有什么想吃的,自己拿。”
崔美青的眼睛從擺得滿滿當當的貨架上掃過,興趣缺缺:“沒啥想吃的。”
崔林院看她沒什么想吃的,帶著她去水果攤買了一袋蘋果,父女倆這才慢悠悠回家。
到了家門口,大黃搖著尾巴出來歡迎崔美青。大黃已經十二歲了,它老了許多,尾巴搖得都沒那么快了,瞅崔美青的狗狗眼卻依然那么亮。
摩托車停好后,崔美青從摩托車上下來。她抱住大黃的頭,親昵地揉了半天。
星期天,李瑞婷和王申思又找到新的玩意了。青云鎮開了一個照相館,平時接待學生拍大頭貼和證件照。
在照相館的墻上,貼滿了學生拍的照片。留著厚厚斜劉海的女生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黑白的濾鏡和壁紙,加上旁邊的“你不懂夜的悲傷”,非主流氣息拉滿。
還有脖子上戴著骷髏鏈子,劉海遮住半邊眼睛,表情“冷酷”的男生一臉不屑地盯著鏡頭,旁邊配的字是“白天不懂夜的黑,你不懂我的傷悲”。
崔美青悄悄后撤步:“我們真的要在這里拍照嗎”
“當然了,”李瑞婷扣住她的手:“咱們都說好了,你可不能臨陣脫逃。再過一兩個月我們就要畢業了,你難道不想和我們拍照留念嗎”
崔美青苦著臉:“好好,我拍。”
問清楚價格后,老板帶著崔美青她們進入拍照間,給她們介紹要怎么拍。
其實還挺簡單的,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濾鏡,對準鏡頭,然后按一下拍照的按鈕就行。
李瑞婷和王申思湊到屏幕前選濾鏡,崔美青爬她們選一下“白天不懂夜的黑”,也跟著湊了上去。
好在小姑娘的審美沒有那么彪悍,她們選的都是一些粉藍濾鏡,不是藍天白云,就是粉紅色的花和五彩繽紛的棒棒糖。
選好濾鏡之后就是拍照,三個人打算先拍合照。
崔美青不會比劃什么動作,她只會剪刀手,左手剪刀,右手剪刀,兩只手一起剪刀。
三個人拍了三張合照,三張合照上得崔美青都是剪刀手。
王申思教崔美青動作:“你用雙手捧著臉,然后嘟嘴,很可愛的。”
崔美青老臉發燙:“不必了,不必了,剪刀手挺好的。”
“哎呀,你試試嘛。”說著,她上手教崔美青:“這樣,一只腳朝前,一只手叉腰,四十五度仰望鏡頭。”
崔美青想躲閃,但來不及了,李瑞婷已經湊到前面按下快門了。
鏡頭拍下了三個人奇形怪狀的樣子,李瑞婷笑得特別開心,臉上的眼睛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