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賀云鸞則躺在床上,她沒有吃飯,還在考慮著禇行說的主意。
中午只聽了紅閑的幾句哭訴,褚行就判斷出賀云鸞把她和紅閑之間的矛盾抓錯了,紅閑本身并不像賀云鸞以為的,對那個學子如何喜愛,她想要的是一份安定的生活,甚至只是想要一個被她用來治愈自己童年的孩子。這個人是誰都可以,只要能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就行,反正在禇行看來,紅閑應該愛自己更多一些。
“姑姑,你先吃些飯吧,不吃一會該硬了。”禇行對著賀云鸞喊道。
賀云鸞回了一句“我不餓。”
她坐起身,對著禇行問道“萬一蘇蒙在知道紅閑沒錢后,還是愿意娶她呢”
“那就說明他對紅閑姐還有一點真心,紅閑姐愿意嫁就嫁唄。”禇行扒拉著米飯說道。
賀云鸞皺眉,對于禇行的話并不茍同“這不是推紅閑入火坑嗎”
禇行放下了碗,認真的看向賀云鸞道“我覺得姑姑事情有些想錯了。”
“哪里錯了”賀云鸞疑惑。
禇行認真道“姑姑有兩點想錯了,第一,嫁給蘇蒙是紅閑姐姐自己選的,這話雖然說著難聽,但并不關我們什么事,第二,姑姑一直想要護著紅閑姐姐周全,但是有些路是她自己走的,姑姑已經盡力幫她少走一些彎路了,但她若硬要往彎路走,那就理應她自己承擔后果,也不關姑姑什么事。”
“可是萬一我們能想到更好的路呢,我們再多想想”
禇行搖搖頭,嘆了口氣“姑姑又錯了,本就沒有更好的路,姑姑要是有意,把紅閑姐姐關在屋里不讓她出門就是最省力的法子,可姑姑愿意這么做么”
賀云鸞搖了搖頭,所謂當局者迷,也是她太過關心紅閑,才導致自己也有些看不清事情的脈絡了,也許,中午禇行說的主意或許已經是目前最好的了。
賀云鸞默默的想著。
紅閑最在意的就是安穩的生活,她給自己編制了一個叫做蘇蒙的夢,沉浸在夢里不愿清醒,要想把這個夢打碎,也只能靠她自己。
“好。”賀云鸞點了點頭,下了決心“一會我便讓人把紅閑把錢財全都留在了妙音閣和紅閑小時候受了凍傷極難受孕的消息傳到蘇蒙和他母親耳朵里去,至于蘇蒙會如何選擇,他們能不能成親,就看他們自己吧。”
禇行笑了笑,“若是成了,姑姑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哦。”
賀云鸞點了點頭。
禇行心中一片冷靜,蘇蒙這次一定不會選擇成親的。
倒不是禇行對蘇蒙的為人有多了解,早上的時候,他就曾聽到過其他人對紅閑的一些談論,不過那個時候大多人都表示羨慕,但有一句話讓禇行印象特別深刻“蘇蒙能讀書考秀才,他家里也只有他母親一個人,人口簡單,紅閑姐姐真是好福氣。”
人口簡單或許是好事,但若是一脈單傳的孤母帶著一個兒子生活,就不見得是好事了,在這樣一個封建的社會,延續香火必然是這個母親心中的執念。
所以傳遞什么紅閑把錢財留下的消息只是幌子,蘇蒙確實有可能會因為這個而決定不娶紅閑,但是后面一條,紅閑難以受孕,才是真正的殺手锏。
在注重孝義的學子面前,哪怕蘇蒙只是一個虛偽的學子,為了母親和孝名,他也一定不會選擇和紅閑成親。
一頓飯吃完,禇行把碗筷端了下去,他不覺得自己過分,他只是把紅閑婚后可能面臨的情況提前亮出來了而已,從某種程度上,他也算幫了紅閑一把。
下午,一直快到酉時,張默林才一身大汗的跑進了院子。
他坐在桌子前,猛灌了兩口水之后才對著賀云鸞問道“庭庭呢”
“橙玉房間幫著畫花樣子呢。”賀云鸞看著張默林,唇角微微上揚“怎么樣,戰局如何”
“對付周富春能有什么意外”張默林一臉的胸有成竹“自然是首戰告捷。”
“首戰告捷”賀云鸞想了想問道“你把他店砸了”
“砸店得留到最后。”張默林笑了笑“我答應了庭庭,要帶他看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