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嫣和張印平也是好笑的看著面前這對母子倆,顯然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孫瑩沒好氣的把香菇塞進了嘴里。
“爹今天去馮伯家喝酒了啊”張默林順著張青松的話岔開了話題。
“對,他小孫子今天不是參加縣試么,我和幾個老朋友連哄帶勸的說了好幾日,他才愿意把珍藏的好酒拿出一部分來品嘗。”張青松說到這里便呵呵笑了幾聲“別說,能被馮老兄珍藏的美酒果然極好,我今天都破戒多飲了幾杯。其他幾個好酒的更是不行,全都喝暈了。”
“馮伯不是小氣的人,以往他開新酒都會給您帶回來一些,今次沒帶么”,張默林期待的道“您老別藏著,給我和大哥也嘗嘗。”
張默林說完嘿嘿的看著張青松,今日在禇行屋子里聞到的酒香已經勾起了他的饞蟲,既然禇行的酒是留給振元的,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老爹頭上。
“這次可沒有。”張青松擺了擺手,“今日的酒好量卻少,飯桌上就喝了不少,哪還有的剩,倒是庭庭機敏,一早就要去了一些。”
“啊,好吧”,張默林聽后默默的皺了皺眉,想著得用個什么辦法從禇行那里搞到一點。
他扭頭朝著禇行的方向看去,禇行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努了怒嘴,然后低下頭扒飯。
張默林得了個無趣,不自覺的蹭了蹭鼻子。
“我看到了”柳玉嫣懷里的張景彥這個時候突然說道“我看到庭庭小籃子里有四個瓶子呢,我說要拿來給爺爺和爹爹喝,庭庭還不肯。”
張景彥邀功似的對著張青松說“庭庭就是不想著爺爺咧,他吃我們家喝我們家的,喝他一瓶酒他都不愿意,怪不得嬤嬤告訴我,庭庭是壞小孩,來我們家就是為了和我掙錢咧。”
“啪”一雙筷子砸在了張景彥面前的桌子上。
飯桌寂靜。
連一向不安生的張默林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不到六歲的小侄子嘴里說的。
“庭庭”柳玉嫣驚訝之后慌忙的看向了禇行,“景彥說的都是混賬話,你別多想,舅母在家可從來沒教過他說這些”
禇行也愣了一會,嘴里還塞著一口米飯。
張青松看了看坐在位置上不知所措的張景彥,又看了看在場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是誰”他怒喊了一聲。
“誰教的是誰說庭庭在家里是白吃飯,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他眼睛犯怒的把禇行拉到了自己身旁“哪個嬤嬤,給我帶過來”
禇行抱著一個米飯碗被張青松緊緊的攬在懷里,張景彥此時已經嚇哭了,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落,卻沒有像平日一樣發出聲音。
“是哪個嬤嬤。”柳玉嫣焦急道“快說啊,爺爺問你話呢”
“快說”張印平也厲聲呵斥道。
“哇”聽到父母的訓斥,張景彥再也忍不住了,立馬大哭了起來,他不知所措的拉著柳玉嫣的衣袖,龜縮的往柳玉嫣懷里鉆。
“問你話呢”張印平一把拉開張景彥,讓他自己站在一邊“是誰,哪個嬤嬤”
張景彥搓著自己的小手,腳尖不自覺的聚攏在一起“是桂嬤嬤,嗚嗚,是桂嬤嬤說的。”
“桂嬤嬤”孫瑩面上一驚,張家下人小廝不多,桂嬤嬤是跟著柳玉嫣陪嫁進來的,算是其中資歷比較老的一個,如今家里大大小小采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在負責,算是一個比較得臉的婆子。
平日里自己對她多有信任,她怎么會教景彥說這些話呢孫瑩有些疑惑的看了柳玉嫣一眼,又暗自搖了搖頭。
張青松聽后皺了皺眉,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把禇行放在了自己腿上,沉聲道“她在哪,給我帶過來”
“是。”立馬飯廳中的一個小廝就跑了出去。
在等待的途中,張青松面如寒冰,柳玉嫣攬著自己兒子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整個房間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