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岑文永的房間里,趙靜又端了一支蠟燭放在他的案臺前,輕聲說道“夜深了,快睡吧,就批改六張卷子,怎么會到現在”
“我在看褚庭這小孩的試卷。”
“庭庭”趙靜聽后半靠在了岑文永懷里“他的試卷怎么了,他今天還提前交卷了呢。”
“你看看這句和這句。”岑文永用手指著試卷上的兩道題給趙靜看“一個是臨財毋茍得,求寫下一句,一個是分毋求多,求寫上一句。”
趙靜看了一眼試卷,笑道“有什么問題嗎,寫了一個空了一個,不會不是很正常”
她說完又看了看褚行的字“不過庭庭這孩子的字寫的真不錯,你六歲那會,還沒庭庭寫的好呢吧”
“你不要岔開話嘛。”岑文永沒有面子的撇撇嘴“這兩道題其實是“臨財毋茍得,臨難毋茍免。很毋求勝,分毋求多。”這一大句話拆分而來,你說明明一句話,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哪有寫一題空一題的道理”
“嗯”趙靜仔細的又看了一遍后道“庭庭的試卷很干凈,沒有涂抹的痕跡,好像書寫的時候沒有多少猶疑,而且寫的全都對了,難道他其實都會,但是在藏拙”
“誰知道呢。”岑文永皺著眉,好像對褚行意見很大“天天上課他不是偷看史記就是偷看一些游記,要不是看在柳城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趕走了。”
“得了吧。”趙靜把褚行攤開的試卷又折了起來,她這個丈夫平日里對待學生最是嚴厲,要是學生犯錯,別說是柳城,就是她也勸不了幾句,他能為了柳城不處罰褚庭反正她是不信。
“別看了,明天早上還要上課呢,早點睡吧。”
第二天一早,測試成績公布,褚行少寫了后面試卷的一大半,依舊得了第三,反而是戰戰兢兢的張景彥最后輪為了墊底。
褚行看完成績后聳了聳肩,這一批小孩子里面還是有幾個比較厲害的,四書五經不說,最起碼禮記絕對是背了大半,里面一些題目他們全都寫了出來。
當然這樣的小孩也不多,只有排在他前面的兩個,至于更多的,則是像張景彥這樣,僅僅是把入門的千字文,三字經之類的背熟了。
成績公示后就是選座位,前兩名的同學依舊選擇坐在了第一排,輪到褚行的時候,原本坐在第二排的學生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結果褚行腳步不停的直接去了第三排的老位置,給班里的學生驚奇的不行,對于褚行這個提前交卷上課不聽,考試還能考出好成績的同學,充滿了極大的好奇心。
晚上放學,還沒出院門,張景彥就雙眼通紅的拉住了褚行,褚行回頭,張景彥還是死死的盯著他,也不說話。
“怎么了”無法,褚行只能先行開口道。
“你騙我”張景彥扁著嘴,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
“我騙你什么了”褚行無奈的聳肩。
“你說你后面的有一大半沒做你。”張景彥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可是你為什么還能考第三,你不應該考第三,你應該考最后一名,最后一名不應該是我,最后一名應該是你才對”
“我可沒騙你。”褚行掙開了張景彥的手“我的試卷就在我桌子上,你可以自己去看,我后面確實大半沒寫,信不信由你。”
褚行說完,沖著門外走去,過了半晌也沒見張景彥跟上。
四月十七日,褚璨府試中榜,褚家大喜,褚璨父母皆來到了縣城,在城里一家有名的酒樓擺了一場宴席,褚振元和褚行也受邀參加了。
其實參加的人不多,除了褚璨一家人外,只有褚振元,褚行以及替褚璨結保的張印平,張景彥父子。
本來褚璨家也邀請了柳玉嫣,但柳玉嫣沒來,褚璨母親便單獨送了禮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