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汀白用紋刀沾取蟲紋修復液,這還是他從系統空間門兌換的,純度更好的修復液,先在要繪制的地方打下輪廓,類似于畫圖時先起線稿。
他下手極穩,手腕都沒有顫動半分,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仿佛作畫一般信手拈來。
季汀白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聞珩眸中閃過的諱莫,他專心地做著起線稿的工作,哪怕作畫的地方腐爛斑駁。
等起線稿完畢,他開始重繪蟲紋,這是他在沒有參考蟲紋序列圖鑒的情況下,自己創造的,所有的圖案他已經熟記于心,哪怕是閉上眼,都能紋繪出所有的位置。
但他仍然全身緊繃著,不容許自己有一分一毫的松懈,為了不多剮蹭一絲腐爛的皮肉,他的紋刀都鈍了菱角,每一次的下刀,力道也都用的恰到好處。
季汀白的專注的盯著要繪制的那一處,注意力沒有分給身外一分,看著稍微腐爛的皮膚上重新出現了蟲紋,他的心里不可抑制的激動起來,這大概就是創造的魅力吧
時間門一分一秒地推移,在這個常年最佳適宜溫度的手術室內,他額頭上的汗水就沒斷過,重繪的過程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斷裂,為了不打擾他,尤里賽斯會在汗水落下的前一刻,動作輕柔的為他擦拭去汗水。
季汀白沉浸在繪制的過程中,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現在他已經重繪完表層的蟲紋了,接下來就是表層蟲紋下面的蟲紋脈絡,蟲紋運轉的渠道。
相較于表層繪制的復雜,由于面積的不大,只用繪制出一條就可以了,這條脈絡在源頭匯聚,將能量傳遞給其上的每一處,無限循環。
有了先前的基礎,這一次他直接一氣呵成,秉著一股勁,將蟲紋脈絡繪制出來。
過了這一步,就剩下重繪蟲紋最關鍵的一步,塑造源頭。
季汀白曾經給胸口身受重傷的關嶺修復心源處的蟲紋,也曾查看過尤里賽斯的,對于心源處的蟲紋之復雜精妙,是有一定見解的。
此時他要繪制的就是源頭,相當于心源處的復雜蟲紋,要溝通蟲紋脈絡,又要鏈接表層的每一處蟲紋,它們一個是運轉能量的,一個是散發能量的,位置不同,所用途徑也不同,現在他要創造出一處產生能量的地方。
季汀白看向了最中心那處薄弱的皮膚,手腕紋刀翻轉,已經再次換了形態,類似于鉤針,他快速的將每一處蟲紋都串聯起來,又迅速延伸。
梁劍的那處皮膚薄弱的像是泡了水的衛生紙,稍微一觸碰,就有碎掉的風險,可季汀白現在卻要在那上面進行如此精密的操作,難度之大簡直難以想象。
可看在聞珩眼里,他是那么的游刃有余,力度恰到好處,像是在一張皺了的紙上縫縫補補,但他又出奇的做到了。
聞珩心驚地看著這一幕,他全程看下來,才知道季汀白的實操能力有多精湛,平心而論,哪怕他有著那么多年的實踐經驗,被他修復過蟲紋的達官顯貴,數不勝數。
若今天換了他,他自忖是做不到的,哪怕蟲紋圖案就擺在他面前,他只需要依樣重新繪制就夠了。
他看著季汀白,眼中燃著的是勢在必得,卻不妨冷不丁地被那只丑陋的雌蟲瞥了一眼,變臉速度之快無蟲能及的他瞬間門換了一副神色。
尤里賽斯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這只奇怪的雄蟲,繼續關注季汀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