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卡星的冬季,干燥且漫長,昨夜卻破天荒的下了場小雪,薄薄的一層覆蓋在地面上,沒有遮住兩具在路邊完全凍僵了的尸體。
冬季的早晨天亮的比較晚,赫爾卡星現役治安官于梁從飛行器下來,就呼出了一口白氣,黑色的皮靴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細響,他的身后跟著兩名面色疲倦打著哈欠的雌蟲手下。
混亂區的治安一如它的名字,若不是有蟲報案,饒是這里幫派血拼他都不會管,但接到了報案,他就得來一趟,查查看這是怎么回事。
這兩只雌蟲的身體已經僵硬,昨夜的雪又覆蓋了血跡,于梁檢查了下附近的情況,偏僻的街道,位于死角,是被利刃割喉穿心而死,現場沒有留下作案工具。
他心里尋思著可能是這倆招惹了不能惹的存在,就這么被解決了,但具體如何,還得繼續調查。
于梁伸手身后的招呼兩名手下,讓他們將那兩只雌蟲抬上了飛行器,打算回去找法醫驗尸,飛行器一個擺尾,消失在街角盡頭。
此時天剛朦朧亮,四周一片靜謐,展卓君身為一名現役幾十年的軍雌,作息一向很有規律,他在天剛朦朧亮的時候就起來了,準備去做早飯。
雖然季汀白這里有全能的機器人管家,但是那個機器人管家從展卓君過來之后,就陷入了半退休的狀態,日常除了打掃衛生,便沒別的活計了。
展卓君將做飯的活全部包圓了,來到赫爾卡星的這一個多星期,是他過的最為輕松的日子,哪怕期間伴隨著戰友的死亡,但他知道季汀白已經盡力,甚至為此自責不已,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
展卓君其實比季汀白看的要開,他身為一名長期要執行危險任務的軍雌,早已經司空見慣,甚至也做好了哪次任務回不來的準備。
因此,在赫爾卡星的這段時間,他格外珍惜,從前他因為工作繁忙,并沒有多少時間陪伴自己的雄蟲崽崽,導致對方出了意外,這才追悔莫及。
現在他離了婚,而雄蟲崽崽又成長的那么優秀懂事,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也讓他從心里感到踏實與滿足。
展卓君洗漱好之后,帶著愉悅的心情做飯,從前他沒有這個機會,手藝也多半荒廢了,這也是剛撿起來的。
在他洗菜的時候,通訊器突然響了,他心里詫異,是誰會在此時聯系他,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接起。
通訊是視頻通訊,他的頂級上司余溢之打來的。
余溢之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坐在辦公室內,展卓君再看自己穿著居家服,還圍著圍裙,怎么看怎么不莊重。
“長官好。”雖然他這樣不體面,但在看到余溢之的那刻,展卓君身為軍雌的本能,還是立正為余溢之敬了一個軍禮。
他的身板筆直,聲音鏗鏘,若不是此時他圍著圍裙站在廚房,恐怕可以直接拉出去進行隊操匯演。
余溢之擺了擺手,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卓君啊,別拘束”
展卓君順著他的話稍微松懈下來,但還是與剛才他獨自相處時的那種松懈不同,背緊繃著。
余溢之哪怕是他的頂級上司,他們打交道的次數卻比較少,更多時候是他在執行任務,向上負責的是另一位中將。
“長官,不知您聯系我是有什么事”展卓君還以為是有什么突發任務要他去做,畢竟他現在正在休年假,沒有什么特殊情況,也不會叫他。
余溢之裝作不經意道“聽說你去了赫爾卡星,汀白那兒”
余溢之可以查到他的出入境記錄,哪怕他當初是乘坐秋庭軒的私蟲星艦,因此展卓君也沒有隱瞞“是的,我在汀白這兒,他來這里這么久,我不放心他,就趁著休年假的時間來看看他。”
余溢之感慨道“確實應該看看,汀白這孩子,我瞧著他比以前出色多了,也更懂事了,來這里歷練一番也是好的,以他現在的身份,想必也沒有別的蟲敢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