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珩壓下了復雜的思緒,開始仔細研究起那份方案來,在心里進行著演算,紋刀的使用力度,甚至于,刁鉆的角度
入迷的時候,他和季汀白一樣,會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心得,用最原始的方式,記錄自己的感悟。
整個過程中,季汀白靜靜地看著,沒有絲毫打擾,等聞珩再次抬起頭,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閣下,我有些眉目了,您看看這樣可不可行”聞珩將自己剛才記錄的筆記本推到季汀白面前,他也跟著湊了過去。
“閣下,在我的最初設想里,既然脖頸處的喉骨動脈脆弱,尤其是動脈,紋刀的鋒刃哪怕是掃過,也可能會造成傷害,那么我們可以在重繪蟲紋之前,凝聚出一張精神力細網,護在上面。”說著,他還親自給季汀白做了示范。
只見他的右手捏著一柄小而精巧的紋刀,左手指尖的精神觸絲逐漸交織成網,紋刀對準了精神觸絲織成的網狠狠地劃下,像是鋒利的刀觸碰到了彈性膠一樣,雖然劃破了,卻還是受到了很大阻力,但這已然夠了。
聞珩并沒有注意到,在他專心演示的時候,一旁的加勒高高提起的心,又放下了,甚至于,他的手中已經凝聚出一團蟲紋能量。
季汀白察覺到了,他看了加勒一眼,再次看向聞珩的演示。
蟲紋修復師對于蟲紋能量極其敏銳,剛剛那一刻,哪怕只是一瞬,若是聞珩注意到了,恐怕就會引起他的懷疑。
“閣下,我先前沒有重繪過蟲紋,但看了您的方案之后,我發現有了圖鑒,重繪蟲紋的過程其實和修復蟲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季汀白微微頷首,表示了對他話中的認可,聞珩再接再厲。
“關于重繪這一處的蟲紋,我們可以從這一處入手,在這個角度,使用”
在聞珩解說的時候,季汀白也能跟著一起探討,發現對方有所忽略的地方,進行查漏補缺。
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么在他們一起的討討中度過了,而那個原本的方案,也被不斷完善再完善。
等吃過了晚飯,季汀白再次回到房間,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尤里賽斯。
這次他又拿了些修復的相關藥劑,而他準備在今晚為尤里賽斯修復左側骨翼處的蟲紋。
“閣下,瞧著您興致不太高的樣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難題”尤里賽斯很會察言觀色,尤其是在觀察季汀白的神色。
季汀白將一邊將藥劑擺放好,一邊道“是有點難題,關于明天怎么程元霜重繪脖頸處的蟲紋,我怕一不小心傷了大動脈,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
尤里賽斯適時地夸贊道“閣下,您真厲害。”
他的夸贊真心實意,在他心里,雄蟲閣下就是最厲害的,沒有之一,可季汀白卻有些赧然,他解釋道“不是我解決的,是聞珩。”
尤里賽斯訝異“怎么會是他閣下不是防著他嗎”
“的確防著他,但我想著物盡其用,我遇到問題也不能閉門造車啊,就和他說了說,沒想到他還真有不同的見解。”
說到這里,季汀白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有些惋惜道“可惜啊,難得遇到這么一個能夠一起探討的人,卻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他的臉上有種難逢知己的悵然,讓尤里賽斯的心微微揪緊,可惜,他是一只雌蟲,再怎么努力,于蟲紋修復師一道上,還是無法跟上雄蟲閣下的腳步。
轉眼間,季汀白已經繪制好了藥劑,他將茶幾拉到床沿一側,鋪上了白色桌布,又做好了消毒,一張簡易的手術操作臺就完成了。
季汀白將特意帶上來的麻藥取出,看向了尤里賽斯“尤里,接下來要修復你左側骨翼的蟲紋,骨翼上的神經更為敏感,你確定不要使用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