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的五感總是比別人更加敏銳的,尤其是陸小鳳這種經常與犯罪打交道的俠探,對于人的各種情緒捕捉就更加迅速了。
按理說,對面是兩只詭異,兩只極有可能將他殺死的詭異,他不應該對同他們有過多的接觸,也不應該對他們有絲毫的憐憫,可陸小鳳是個善良的人,他會將自己的錢變成糧食分給那些路邊的小乞丐,也會為了一個人的痛苦遭遇而感到難過。
顯然,俊雄的遭遇就戳到了他內心的敏感。
陸小鳳想起了三九為他的科普佐伯俊雄多半有創傷后遺癥,他親眼目睹了父親殺死了母親,而后又死在了佐伯宅,變層詭異后他就不再說話了,一直用“喵”來與人溝通,但實際上,他是會說話的。
我不知道他私下里會不會用語言同伽椰子溝通,但不管怎么說,還是要注意一下他,他喜歡蹲在房間門的各種角落里,要是我們一個不注意,說漏了嘴,那可就樂子大了。
所以為了小命著想,從現在起,我和花滿樓就是親兄妹,同你就是相熟許久朋友,不管在不在人前,我們都要維持這個關系。
回憶結束,陸小鳳內心無聲的嘆了口氣,不管別人如何看待這件事情,在他的眼中,最無辜也最可憐,是俊雄這個連十歲都不到的孩子。
將桌上的炸雞推到俊雄面前,笑道,“禮儀什么的,都是對外人用的。”右手一抓,大咧咧地抓了一塊炸雞咬了一口,道,“朋友之間門可不需要講究這些。”
“可是”伽椰子小聲道,“我并不是你的朋友。”
“你是花滿樓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他說著,對俊雄眨了眨眼,道,“我不僅是陸三蛋,還是陸小雞,陸小鴨,陸小狗,你要是想,我還可以是陸小豬。
你說是不是,花滿樓”他看向花滿樓。
“你說的沒錯。”花滿樓點頭,空洞的眉眼面朝伽椰子,語氣認真且溫和,“朋友之間門,是不需要講究這些的。川又姑娘,我們是朋友。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的朋友也會是你的朋友。”
伽椰子頓時怔住,朋友又是一個極其遙遠的詞匯。
她這短暫的一生中,只有過一個朋友,那就是花滿樓。可這個朋友,卻如流星般美好,也如流星般短暫,他陪她度過了那個炎炎的苦夏后,便又如流星一樣消失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門,伽椰子都恍惚地認為,他只是她像流星許愿時意外墜落的一場夢,一切都只是她的遐想。
現在,這顆遙不可及的流星又一次墜落在她身邊,帶著他的朋友一起,笑著對她伸出手。仿佛在同她說伽椰子,過來。
似乎只要她牽住了那只手,她就抓住了光。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同他做朋友。”花滿樓又玩笑道,“畢竟陸小鳳是個特別能吸引麻煩的體質。如果你不愿意也是可以的。”
“不,我愿意。”伽椰子聞言趕忙道,“我是說,我愿意,只要你說的,我都會答應。”
這次,花滿樓面上的笑卻消失了,他的眉頭簇起,話還未出口,伽椰子就萬分緊張地道“對不起”
“請原諒我”
花滿樓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為什么要說對不起”他有些不高興。
“因為你不高興了。”
“但這不是你對我說對不起的理由。”花滿樓認真道,“你并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
“可是你不高興了”伽椰子強調道,“你不高興了”
“你不高興了”她第三次重復,“你怎么可以不高興”她激動的睜大眼眶,瞳孔飛快顫動,血絲爬滿眼白,脖頸發出“咔咔咔”地關節彈響動,“沒有任何人能讓你不高興”
“就連我都不可以”
這怎么一言不合又要炸了
陸小鳳看的目瞪口呆,就連手里的炸雞都快握不住。
最初看見伽椰子的時候,這女人除了穿的有些孝,肌膚有些過于蒼白,氣場有些陰郁外同其余的女人并沒有區別,更別說,她長得和陣子一樣,是個美人,同三九口中那個再三強調的厲鬼完全不一樣。
再加上說話小聲小氣的,就更不像厲鬼了,陸小鳳很快就淡定了心神,不就是把一個女鬼當成人么
不就是不要刺激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