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大概他從張凌蘿這有力的雙臂感受到她渴求什么東西,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或許是她囂張跋扈我行我素的背后有一顆孤獨的靈魂,這可孤獨的靈魂在黑暗中獨行,找不到陪伴。
又或者她因為親人的背叛,更渴望親情。
“凌蘿也很愛很愛傅叔,也很疼很疼傅叔。”
謝傅哈哈一笑。
張凌蘿驟然松手,抬頭猛然看他,怒道“你笑什么”
她穿男兒衣,頭結男兒髻,英姿勃勃的臉容此刻竟哭得梨花帶雨,謝傅錯愕的望向自己的胸前,外衣竟是濕了一片。
“你笑什么你懷疑我是不是”
張凌蘿突然拔劍,一劍朝謝傅身上刺去,劍刺破了謝傅的衣裳,卻沒有傷及他的肌膚。
張凌蘿冷道“我警告你,再敢懷疑我,我一劍殺了你。”
說完,抽劍入鞘,轉身躍上馬背,調轉馬頭。
謝傅望著她俏美的背脊,笑道“凌蘿,我剛才是高興,高興的不得了。”
張凌蘿微微勒慢馬速,駿馬似原地踏步一般。
“凌蘿,幫我照顧你傅嬸,如果有人騷擾你傅嬸,你看著辦。”
謝傅特意將自己的未來妻子付托給張凌蘿,沒有比這更大的信任了。
張凌蘿輕笑“那傅嬸最好深閨不成,不要去招蜂引蝶,不然連路上的公狗都要遭殃。”
謝傅哈哈一笑“等傅叔學成歸來再來罩你,傅叔走了。”
待聽見馬蹄揚塵而去,張凌蘿這才掉轉馬頭望向謝傅浪子般的背影,那后背厚實而堅定。
如果不是有所追求,誰又會舍棄和妻子團聚的日子。
那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似乎走到了她的心中去。
傅叔,你是第一個讓凌蘿想當個乖女孩,贏得你的夸獎。
沈約著急趕路,兩人化作疾行將軍,數日后來到靈山腳下。
行至半山腰,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靈山文廷建筑,瓊臺樓閣從半山腰處層層疊疊,一直蔓延到山頂處。
如說是仙境,卻是云海繚繞的仙山。
如說是人間,卻是安然靜置的古老遺跡。
兩人止步于數百級的石階前。
沈約口中發出了聲鳴,聲鳴聚成一線好似飛鳥掠山而上。
這就是沈約口中的飛信,近可傳數百丈,遠可傳數十里,聲音中如信箋傳遞著某種信息。
一會之后,傳來鐘鳴之聲,在整個天地回蕩,使人感到震撼。
遠遠的,謝傅就看到那充滿古樸蓮花紋飾的山門沉重的,緩慢的打開,似揭開某種塵封。
山門完全打開,呈現出了一面讓人心生窺探奧秘的空間。
緊接著從山門內走出一群穿著青色儒袍的人,似源源不絕的溪流,分列兩隊有序踏步而來,直接九十九階方止,分列每一道石階兩側,一邊九十九人。
沈約見狀心中感慨,九十九階,這是靈山文廷恭迎貴客最高的禮儀啊,他作為靈山文廷的人,卻從來沒有看見過。
據說上回靈山文廷用此至高禮儀迎接,卻是八十年前的老文圣。
顯然靈山文廷已經將王婉之當做未來的靈山之主,他卻沒有將王婉之帶過來。
想到這里,沈約額頭汗水無聲的滴落,有種有負重托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