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師德沉聲問道“你們已經贏了,還想怎么樣”
謝傅笑道“朱老爺誤會了,這是兩碼事,我們贏了靠的是我們的本事,我今晚來的目的是來打聽一件事。”
說著手指桌子上的箭鏃問道“朱老爺可識得此物”
朱師德冷聲道“我一個生意人又怎么會識得這種東西。”
朱師德拿不定對方到底知道多少,不過能抵賴就抵賴,或許對方只是懷疑他這個競爭對手而已。
哼,他是朱閥的人,要殺他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哦,朱老爺不識的。”
謝傅說著,拿起桌子上箭鏃認真觀察起來。
朱師德看著謝傅手中亮著奇異光澤的箭鏃,就像看著一條吐著紅信子的毒蛇,美麗又危險,他的心不由自主怦怦直跳,甚至生出躲過謝傅手中的箭鏃在他的身上刮上一下。
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個非常愚蠢非常愚蠢的舉動,連朱龍都死了。
無聲無息中,朱正良的臉上突然多了一道血痕。
朱師德額的一聲,心跳突然停止跳動,而朱正良呆若木雞,雙眼卻瞳孔放大,充滿著恐懼與絕望。
朱師德心臟突然泵發,怒不可遏道“你居然敢這么做”
謝傅笑笑“抱歉,不小心。”
朱師德無比捉狂,近乎發瘋,沖過來跟謝傅拼命。
爭斗之中,朱師德被謝傅推倒在地,手背被劃了一道血痕,微微的火辣辣在提醒他受傷了,同時什么東西在通過血液侵蝕他的生命。
前一刻還發狂的朱師德,這一刻卻安靜了,面如土色,心臟卻怦怦地跳的飛快,唯一的念頭是該做什么來挽回呢。
無能為力
求救無門
絕望
心頭一揪,無盡的哀絕從心臟迸發出來,瞬間擊潰了成年人的堅強,淚就從眼眶涌了出來。
不知道他是否想過,這樣的感受,他曾附加在其它人的身上,早些時候在蘇州糧倉的二十余人就是其中之一。
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這種滋味有多艱難。
謝傅道“你看看,不小心弄傷了你。”
朱師德雙耳嗡嗡作響,根本不關心謝傅在說什么,他馬上就要死了,持續的恐懼讓他渾身肌肉甚至骨頭都在發軟
砰的一聲,父親直直從椅子上倒下,朱師德看清楚父親口鼻緩緩流出鮮血,他沒有悲傷,只有害怕,哀求著“救救我”
救救我
聲音氣若游絲,直到沒有動靜
謝傅走出房間,心頭的浮塵霧霾被驅散,干凈得像經過澄洗一般。
他的心中警惕自己,這種感覺是會上癮的。
隔日,朱正良,朱師德父子被人發現死在驛所房內,州府立即進行調查,相信不久之后又是一卷沒有結局的案卷。
一大早,無錫百姓安然有序歸鄉,沒有給蘇州添半點亂子,同行的還有連夜裝載糧食的霍家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