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哦的一聲,竟是與他同路。
這時秋槿棠雙手撐櫓,啟唇清唱“北雁南飛又一秋,奴送君行心哀悵”
謝傅聽見這首曲子前序,表情一訝。
宋懷章笑道“秋小娘子,你哀悵什么啊大家不是有說有笑的,我才哀悵呢。”
謝傅聽了宋懷章的話,料定他沒有聽過這首曲子,要不然不會有此一言。
秋槿棠瞪了宋懷章一眼“閉嘴,被你打斷,我都忘記下面怎么唱了,再打斷把你扔下河去。”
宋懷章立即閉上嘴巴。
秋槿棠繼續歌唱
相當日,與君依,想今日,與君別,淚汪汪啊淚汪汪,嘆奴只是船家女,不能伴君旁,望斷君啊,一刻白了頭。
宋懷章觸曲傷情,竟表情暗然的跟著哼了起來。
熱淚滾滾流心間。
同心小船續姻緣,偕隱大江渺煙水,羞看水中半輪月,君為奴來髻青華,與君私奔到天涯,紅月融融啊。
秋槿棠唱到這里便止,歌喉雖不能與名伶大家相比,但是此曲倒是極為貼合她船家女的身份,動心懷撩心弦。
而歌曲從古至今都是為了舒展情懷,而不是為了展示技巧。
只有技巧沒有情感的歌曲也只是靡靡之音。
宋懷章竟情不自禁的跟著哼了起來“與君私奔到天涯,紅月融融啊。”
唱著竟是目眶微微泛紅,笑道“這首曲子太應此情此景了,簡直是為我譜寫一般。”
秋槿棠懟道“胡說八道,你是船家女嗎”
宋懷章昂首應道“我雖不是船家女,卻是那癡情郎。”
謝傅心中暗忖,好一個癡情郎啊,這珍貴的三個字,他卻永遠失去,再也找不回來。
竟羨慕起眼前的宋懷章,能夠清清白白獨愛一人。
“秋小娘子,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秋槿棠笑道“洞房花燭三叩拜,我們這一帶的船家女都會唱這一首曲子。”
謝傅笑道“秋小娘子是情竇初開,盼得有情郎,是不是”
哪個少女不多情啊,秋槿棠被說的臉微微一紅,嘴上惡狠狠道“你們這些公子,腦子里盡想些齷蹉粑渣的。”
謝傅笑道“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倒也不是什么齷蹉粑渣,秋小娘子,你平日里撐船載人,可有相中哪個心里偷偷喜歡的”
秋槿棠譏諷“自以為是,我見過比你英俊百倍,好上百倍,多的是。”
謝傅笑道“又沒說是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說你自己,接下來是不是要語言輕佻調戲啊,你輕佻個試試,調戲的試試,看我不把你晃下船,到時候哭著喊著讓姑奶奶救你上來。”
謝傅莞爾一笑,破有深意道“看來秋小娘子是個有故事的人。”
秋槿棠手指謝傅,冷聲道“我告訴你你不是頭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最好嘴巴先湊到河里洗干凈。”
“渭流漲膩,棄脂水也,江面發藻,船娘溲也。只怕我這嘴是越洗越臟。”
謝傅說得隱晦,以為對方聽不懂,怎么秋槿棠每日文縐縐的話聽多了,卻也無師自通。
舉起船楫就打了謝傅一下“我一早就看你一臉下流樣,果真表里如一。”
謝傅莞爾一笑,人家既然開不起玩笑,那他就少開玩笑。
這時宋懷章回神開口“不對啊,這曲子怎么叫洞房花燭三叩拜唱的跟歌名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