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德大概教訓謝傅習慣,澹臺鶴情細聲提醒“爺爺,相公現在是二品大員,你在人前可不能說這話,我們先回屋說話吧。”
謝廣德看見澹臺鶴情如此偏袒謝傅,心里也暗暗開心,怎么說呢,習慣了謝傅的不成才玩世不恭,這個彎還是很難拐過來,心里總覺得是謝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接風洗塵之后,下午,澹臺鶴情又在會客大廳,讓府里的下人一一來見過這位老太爺。
恭恭敬敬叫上一聲老太爺,就從謝廣德手中接過一份賞錢。
賞錢也是澹臺鶴情早就給謝廣德準備好的,周到的謝廣德只覺早娶澹臺鶴情這個孫媳婦,他老頭子就不用每天操心這操心那的。
將來謝家家主這個位置讓澹臺鶴情來當還差不多。
因為謝廣德的到來,澹臺府更加熱鬧高興
窮的富的,家家戶戶喜氣洋洋,雨園這邊也很熱鬧。
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地上已經累上一層積雪,園內的燈籠不知道什么時候亮了起來,紅光競蓋過白雪天地,一派紅光馨馨。
婢女們都穿上代表喜慶的鮮紅新衣沉浸在歡喜之中。
唯獨王夫人身披狐白大氅,一身的白與白雪融為一體,好似雪花仙女一般。
北風飄飄,幾片雪花飄落在她烏發和茸茸的毛領上,更添幾分仙氣。
沉靜的身姿透著無盡優雅,雖不施粉黛,其美麗卻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寂靜的王夫人看著眼前的歡樂熱鬧,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
從她踏入世俗,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婉之不是她的孩子,王左達也不是她的丈夫,金陵王府也不是她的家
不是都一直這么過來么,今年卻感到特別的傷感。
他那邊應該很熱鬧吧。
此刻開始后悔當日拒絕的那么爽快。
憑什么
婢女的喊聲傳來“夫人,謝公子非要闖進來”
謝傅撐傘踏雪而來,臉上沾著雪花,笑容呼著熱氣。
出人意料,認為他不敢做的事,他偏偏做了。認為他可以干的事,他偏偏不干。
司馬韻臺笑了,笑得如寒梅傲放。
謝傅來到她的跟前,為她撐傘“夫人,轎子已經準備好了,請吧。”
司馬韻臺微笑“你不怕嗎”
“怕我就不來了。”
司馬韻臺輕輕邁出一步,繡花鞋在地面上印下一個溫柔的腳印,雪花卻并未落在她的身上,有人為她撐傘。
直到上了轎子,司馬韻臺還暈暈乎乎,如同喝醉了一樣,
轎子很平穩,但是司馬韻臺能明顯察覺到是在移動,突然間有點出嫁的錯覺。
每個人都在家中團聚,往日熱鬧非常的大街變得異常安靜,以至于轎內的司馬韻臺感覺就像行走在沒有人煙的荒野上。
她有點好奇的揭開轎簾,大街上確實一個人都沒有。
謝傅競沒坐轎子,就在轎子一側,跟著轎夫快捷的步伐與轎子保持一致。
風雪很大,不停的有雪花吹貼在他的臉上,呼出來的熱氣又很快將臉上的雪花融化,以至于他的臉看上去像是大汗淋漓。
謝傅輕聲詢問“怎么”
司馬韻臺競有些羞赧的淺淺一笑,輕輕的把轎簾放下。
到了澹臺府大門口,謝傅伸出手,讓司馬韻臺扶著他的手臂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