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拿蘇皂眸來換我師傅的。”
“蘇皂眸呢?你把人給我帶回來沒有。”
“我會竭盡全力把人給帶回來的。”
“屁話。”
云臥雪不想再求了,可屁股重的抬不起來,聲音輕若無聲:“如果我師傅死了,你叫我找什么理由去救蘇皂眸。”
謝傅冷笑:“你不是說要贖罪嗎?早跟我說是一場交易不就好了。”
“那我能跟你交易嗎?”連交易都說的如此卑微。
“本來可以,現在你把我心情搞得一塌糊涂,我要考慮一下。”
云臥雪耐心的等待著,謝傅卻站起離開。
夜漸深,云臥雪守護在床榻邊,看著師傅生命正慢慢走向終點卻無能為力。
從害怕到絕望,她的心已經麻木,如同這黑夜一般靜寂。
突然傳來輕微聲響,在這靜寂的深夜如雷貫耳,云臥雪側身看到熟悉的身影,一顆心強烈的跳動著,欣喜若狂的來到謝傅面前,雙手緊緊捉住他的兩條胳膊,激動到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云臥雪這個喜悅的表情落在謝傅眼里,卻讓他異常的厭惡,這可不該屬于云臥雪的。
可他卻不得不救云弱水,讓云臥雪喜悅一回。
眼眸突然變得幽藍,萌生了更加殘忍的報復——給你希望,又把希望毀滅,沒有比這更快意的報復了。
竟是一笑:“云仙子,我可不似你不懂得人情冷暖,你這么竭盡全力幫我救人,我又豈能見死不救。”
云臥雪張口昂望,眼巴巴的:“好!”
此刻她人已經癱軟下去,有如大海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黑暗中的狂濤駭浪所湮沒。
謝傅輕輕將她扶起:“你先坐好。”
云臥雪只感覺被人從狂濤駭浪中救了起來,然后就到了一處陽光和煦的地方。
人像尊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被謝傅扶著坐了下來,眼神癡癡的看著謝傅,感受著這從未感受過的溫柔,心中受寵若驚。
原來她也能得到這樣的溫柔,一時之間完全忘記了師傅的生死,心兒在怦怦博動,從沒有感受過生命如此美好。
謝傅在床沿邊坐了下來,用自己的血為云弱水治療。
血從他的體內流出然后化作紅霧滲透進云弱水的體內,為云弱水注入生機。
同樣的也是為云臥雪本已經死寂的心注入生機,讓她本以枯萎的心煥發出新芽來。
燈影婆娑,他的血在昏沉的燈光下越發鮮艷,看到這一些,云臥雪的心已經不止是感動,有一種莫名的籠罩著她,讓她奉作神明般的崇拜。
她知道這種感覺叫做信仰……
或許謝傅太累了,或許他耗費了太多的精血,謝傅突然一頭栽倒。
云臥雪心咯噔一下,有種被鈍器砸了一下的絞痛,連忙上前將謝傅抱起,觸碰瞬間便察覺到他通體冰冷,好像剛從冰潭里剛撈出來一樣。
云臥雪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忙抱的更緊,打算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他,瞥見他手腕上還在滴著的血,心像針刺一般一下又一下。
輕輕用自己的衣袖去擦他手腕的血,他的手腕有一道道傷后復愈的傷痕,如絲一般,若不細辨幾乎難以察覺。
落入云臥雪眼中卻觸目驚心,這說明他用這種方式救人不知道多少次,光是給她療傷,云臥雪就記不清楚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