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記不得我們了。”
聞言,解三害怔了一下,那略顯蒼老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失望,可很快便被淡淡的笑意籠罩著。
他抬起頭,看著那塊二十年都沒有補好的房頂,平靜地說道“不重要,不重要了。”
“是啊。”
輕輕摩挲著椅子的把手,低著頭,看著刻著解小暖贈笨侄子之椅,解篤嘴角微微勾起,有些苦澀,卻更多的是一種釋然。
“我們確實該走出來了。”
“所以,你小子也裝了十年的賭徒”
面對父親的詢問,解篤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感慨著說道
“一開始,我真的是想找點刺激,想讓我忘掉那場洪水。可后來,我感覺我好像陷進去了,整天只有打牌的欲望。”
想到這里,解篤笑了笑,自嘲地說道“自以為做了幾年生意,能夠及時收住手,賭贏了就走。可我每次都是這個想法,好幾次,我差點下不來賭桌。”
“幸好,每次在我要陷進去的時候,我總感覺小姑就在我旁邊。她還像原先那樣,提著我的耳朵叫我笨蛋大侄子,讓我回家洗手吃飯,她給我做了青椒炒肉。然后,我就像是驚醒了一樣,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老爹,你不好奇我為什么偏偏找了一個被稱為最不靠譜的捉妖人嗎”
看向一旁的解三害,解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為啥”
解三害磕了磕煙袋,問了一句。
“六年前,我去了一家賭場。當時的我剛結束一場酒會,喝多了,賭上頭了,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不停地扔錢,扔錢,卻一直在輸。”
“后來我急了,當時沒帶太多錢,就想去向那個賭場的老板借點貸。現在想想,那就是個局,就差一步,咱們解家就要改姓了。”
“當時我剛問到老板的位置,他們一個馬仔偷偷給了我一腳,把我踹出門,踹到了巷子里。我當時特別生氣,剛想要罵他,就看到小姑好像站在他的身邊,用著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注視著我,我當時就清醒過來了。”
“那個馬仔是周離偽裝的,對嗎”
解三害放下煙袋,看向一旁的解篤,開口道“所以,你上個月找到了他,委托他尋找你爺爺。”
點了點頭,解篤站起身,看著緊閉的解家大門,緩緩說道
“算盤案后,我活的但還是渾渾噩噩的,但至少不賭錢了。一個月前,爺爺告訴我,他要去一趟北梁,若是十天內沒有給家里傳信,就讓人去尋他。”
“他說,尋找他的人,會得到他保存了二十年的秘密,所以爺爺讓我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尋他。我想到了踹醒我的周離,也想到跟在他身邊的小姑,爺爺走后的第十一天,我找到了周離。”
“我知道周離家里有一個生病的姐姐,我也和太學府的祭酒打聽到了他們需要的藥材。所以我買下了鎮魂丹,換了四千兩銀子,委托周離去調查爺爺的下落。”
解三害看著漸落夕陽灑在門堂的余暉,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對一旁的解篤輕聲道“這是你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是啊。”
回憶起方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解篤釋然地說道“小姑跟在周離的身邊,應該可能或許大概有機會擁有光明的未來吧”
“你倒是別這么猶豫啊。”
“廢話,你兒子當年可是和周離一起上過太學的。”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隨后齊齊發出歡快的笑聲。
打掃院落的管事在聽到笑聲后頓時停了下來,愣在了原地。他已經有整整二十年,未曾聽到過自家公子和老爺這么暢快地笑過了。
“所以爺爺也是裝作喜歡嫖的”
“那不是。”
“他是真的色。”
呃呃。
管事繼續開始埋頭掃地,權當自己沒有聽見二人這大逆不道的談話。可是,他蒼老的面容上,卻也止不住的帶著笑意。
寬大的掃帚將灰塵掃出門框,那曾經被少女刻著娟秀文字的石階,也得以重見天日。
祝好色老爹、悶葫蘆大哥、笨蛋侄兒,永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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