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酒壇放在一旁,繞過抱著唐莞大腿呼呼大睡的余穗。走到周離身邊,俯下身,諸葛清伸出纖細潔白的手指,捏了捏周離的臉頰。
有趣。
一旁的徐玄抱著胳膊,黑裙在晨曦中格外明亮。她看向諸葛清,打趣道:“道長平日里不是最喜歡熱鬧嗎?怎么昨晚不去討一杯酒呢?”
“出家人不喜歡喝酒。”
諸葛清帶著淺淺的笑意,戳著周離的臉頰,笑道:“況且,這是我徒兒和他同窗的聚會,我一個長輩湊進去他們恐怕會不自然。”
“師父,別鬧。”
周離翻了個身,繞開了諸葛清的手指。見此,諸葛清更是兩眼彎彎,好看的很。
“同窗情誼啊···”
樓閣里,姜黎抬起頭看著不遠處天臺上睡的正香的年輕人們,眼里閃過了些許慨嘆,“真好,可惜我當年是仙人,后來是鬼王,沒經歷過啊····”
“其實他們都只是個例。”
看著自己的后輩們,唐宋的眼里滿是慈愛,“大多的太學生的同窗情誼,歸根結柢其實無非利益二字。為政為官需要關系,他們就會在太學建立關系。說是同窗,可又有多少真把對方當做摯友的人呢?”
“那他們為何會如此?”
姜黎又有些好奇,漫長的生命讓她對人心有些漠然。她看向周離,問道:“我看周公子的同窗都是真心實意的,還是說,他們之間也是有利益所在?”
“當然有利益。”
唐宋笑著搖了搖頭,“只不過,他們只是在報答周離而已。想還人情債,這也算是利益。”
“報答?”
姜黎好奇道:“周公子贈與他們錢財,還是指導他們學業了?”
“都不是。”
想起當年唐岑在家中得知宰相之子梟首案時那副激動的模樣,唐宋就不免有些感慨。他從未見過唐岑那樣激動過,也從未見過一向冷漠的唐岑,會表露出那樣純粹的情緒。
“周離教會了他們做人的道理。”
如果唐莞和周離在這里,他們一定會給予唐宋最純粹且狂放的嘲笑聲,并且開始陰陽怪氣,以“雖然周離坑錢炸廁偷襲揚沙子扔石灰,但他教會了我們做人的道理”來為題,讓唐宋接受這個世界上的惡意。
但她倆睡的跟死豬一樣。
所以,唐宋就接著說了。
“當年離子班的成立只是一個意外,老學究回到北梁后想要重振自己的家鄉,就搞出了一個特殊的班級。一開始,老學究只是想將北梁有天賦的學生聚在一起,成立一個天才的班級,好讓他們以后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