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珠施了個凈塵術,將院落重新打掃一遍后,才有功夫坐下來,感受萬恒城內的靈氣。
片刻后她微微驚訝的睜開了眼,“這里的靈氣這么稀薄嗎”
饒是聽烏生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符珠也沒想到,方外天的靈氣能稀薄成這個樣子。
像是一盤散沙。
沒有聚靈法陣的話,根本聚不攏靈氣,更別吸收靈氣入體了。
烏生默不作聲拿出個聚靈盤給她。
符珠將陣盤放到一邊,沒急著修煉,她問烏生,“現在我已經到方外天了,這些年師姐身上發生了何事,你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吧”
師姐為何會來方外天,最后又是怎么魂散方外天的,她都想知道。
烏生又開始裝聾作啞,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符珠很有耐心的等他。
終于,烏生動了。
他遞給符珠一個本子,然后自己走到了門邊蹲著,透過門縫看著外邊發呆。
符珠一門心思放在烏生給自己的本子上面,沒有注意到,其實他的身子一直緊繃著,注意力也根本不在外邊。
她看了這些,應該就知道,自己的出生,是那么的不光彩和難堪了吧。
人族劍仙和魔族的混血,比純粹的魔族更可憎,是不容于世的,烏生斂下眼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不敢去觀察符珠的神情,他的降生,卻是她最敬愛的師姐,厄難的開始。
本子有些年頭了,紙張泛著褐黃,上面的字跡時而工整,時而潦草,甚至偶爾有隨手亂畫的痕跡,像是在急躁地宣泄著什么。
符珠從第一頁開始看。
大胥紀年,九月初三,下山云游,途遇魔族作亂,死傷殆盡,余一人獨活。
九月初七,啟返宗門,再遇魔跡,追之,無果,遂回。
時間同樣是九月初七,下面的話卻沒有那么簡潔了,一字一句,都透露出寫下這段話的人,當時心境,是如何的懊惱。
小師妹送我的香囊掉了,那是她拿劍的手,一針一線為我繡的,里面還有蘭澤送我的月光花,我怎么能如此粗心大意,將它弄丟呢
符珠對這件事,記憶猶新。
那個時候她見師姐繡香囊,覺得有趣,便纏著她讓她教自己,最后繡了個四不像,針腳粗糙,線頭更是還掛在外面,師姐卻視若珍寶,從不避諱的戴在腰間。
原本是繡給大師兄的香囊,師姐最后給了自己。
符珠繼續往下翻,神情微恍,最后怔住。
我不知道現在是幾月初幾了,這里的晝夜,似乎有些不同,靈氣也如此稀薄。
為什么直接跳到方外天了呢中間那段時間,師姐身上發生了什么她為什么沒有寫了呢
符珠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煩亂的思緒,指尖捻起紙張,飛快掃過后面的事跡。
方外天紀年,冬月初一,我找到了那個人。
接著又是一陣空白,再記事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三月。
他騙了我,他是魔尊。
蕪寰殿困不住我。
可以看出此時的字跡格外潦草,像是匆匆寫下,最后一個“我”字,還有一撇沒有完成。
又一年九月了,可惜方外天沒有桂花,不知道小師妹,師父還有蘭澤,他們一切可都還好
九月初三,這個時間那么的諷刺。
我給他取名為烏生。
烏生桂樹間,民生各各有壽命,死生何須復道前后。
既然死生何須論先后,為什么一定是烏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