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歷557年,2月3日。
克魯斯德聯邦,冰臨省,北馬莫烏斯區,新風鎮東部荒野泥路。
“屬于火焰的神明,還有屬于火焰的力量”靠坐在“巖石牌”軍用機械戰車后座的達克疑惑地重復著口中的語句,夢境帶來的迷幻感覺并未在他身體和精神中消散。
他依舊感覺眼前的一切有種說不清的,彷若被炎火帝國生產的絲綢包裹的感覺,又好似精神被蒙上了一層致幻的迷霧,使得他本能地抬起遍布傷疤的右手,呆滯地揮動著試圖驅散它們。
直到,窗外屬于朝陽的亮金色光輝從透明車床潑灑入后座,徑直照耀在他的臉上,覆蓋了他的灰色雙眸,在光線帶來的溫暖氣息下,他總算徹底擺脫了危險的感覺,大口喘著粗氣,清醒了過來。
“又是夢”沃夫亞簡短地詢問道,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偏差。他是為聯邦服役多年的、身經百戰的戰士,對軍用車輛的操控能力可謂是超越了“嫻熟”這一稱謂。
“是夢是夢”達克急促地回答道。
接著,他從一旁拿起一只綠色的軍用水壺,將里面的潔凈水一飲而盡后,才癱坐原位,擦拭去額頭的汗水,平復了焦躁、著急、慌亂的情緒。
“這些夢越發的清晰,給我傳遞的信息也越來越多了。而且,似乎在雷頁對我做序組牌的占卜,確認我可以擁有引亂者的職業身份后,我就很難忘掉它們哪怕一個細節。
“就在剛才,我又夢見了那位可怕的邪神。”
“哈哈哈,邪神,你還是選擇使用我告訴你的稱謂了。”沃夫亞喉嚨中發出了如巖石敲擊般“爽朗”的笑聲,試圖更進一步緩解達克內心的緊張。
這種在同伴遇到難事時不去共情,反而以直接的笑來幫助緩和心情的,在整個大陸中或許就克魯斯德人一家了。
“是啊。”達克頷首道,“前天你不是說給新風鎮白戰略團新調任的長官發電文了嗎,他說聯邦委員會和秩序會的私下閉門會議里提到了她,秩序會秩序會,難道說他們不僅盯上了普拉米尼、演變臺,還盯上了回響者的邪惡力量嗎
“如果真的與邪神有接觸,或是借助她的實力去做些什么,一旦失控,其程度可不是遭遇幾個異種無心人那么簡單。這可是在玩火,還是那種在水里都無法熄滅的火焰。”
“我記得契丹里斯人說過一句諺語;愚弄火焰,玩弄烈火,一定會遭到反噬,灼燒在自己身上。聯邦委員會是越發靠不住了,他們在錯誤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卻又聽不進去任何不同的聲音。”沃夫亞憤怒地砸向方向盤,不小心按在了喇叭鍵上,使得整個機械戰車發出刺耳的、巨大的、令人精神紊亂的鳴笛聲。
好在戰車目前穿行于還未解凍的荒野土地之上,周圍幾十公里都難見到任何人類或是失落者的定居點,更不用說是“無心人”了。
這點響動只是嚇跑了剛剛從冬眠中蘇醒的幾只克魯斯德夜鶯,使它們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離,向更遠處、更靠近陽光的森林方向飛去。
大約獨自憤怒了半分鐘,沃夫亞才勐地舒了口氣,噙著氣憤說道
“前天,聯邦委員會處決了兩個反對瓦西里的高層人員,他們認為既然有資料證明舊帝國親手封存了埋藏寰宇能量演變臺和與之高度關聯的實驗室,那足以表明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