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徹底變成了如透明的紅寶石一般的存在,沒有眼白、沒有眼球,仿佛一切大腦中的組織存在都被某種非凡之力而融合在了一起。
她的身上覆蓋著大片濃重的血跡,左臂像是被某種大型野獸啃斷一般,失去了蹤跡,只留下了參差不齊的斷裂口,而她的雙腳之上覆蓋的既不是鞋子,也不是血肉與皮膚,而是什么都沒有,只剩下了一副锃光瓦亮的白色骨骼,像極了博物館和醫院里供人學習和觀賞的骨架標本。
只要雅羅斯拉夫抬頭凝視著這副身軀超過五秒,這些可怖的部分便會迅速侵蝕他的精神領域,留下難以修補的永久損傷。
只是,受制于多次到來產生的些微情感,他還是輕嘆了口氣,用關切的語氣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么?達尼維亞公主。」
達尼維亞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嘴角流出鮮艷的汁液,以懸浮的姿態飄回了早已傾頹、倒塌的涼亭之內,背對著雅羅斯拉夫,露出了瘆人的、帶血的黑色長發,回答道:
「這個世界正在發怒,知道嗎?我的戀人,整個世界正在發怒。」
「發怒?什么意思?」雅羅斯拉夫略帶憤怒地反問道:
「難不成就為了給我傳達一兩句難以理解的廢話,就要再次把我拉進"血之明"和"奧特維辛娜"嗎?你要知道,我是純正的人類,我沒有魔源力,我也沒有"神性",我的身體不支持我修行魔源力,更無法讓我與非凡力量為伍。
「每次從這里離開之后,我都要遭受一場或大或小的不幸和厄運,要么是身體受到損傷,要么是因為精神恍惚而犯下過錯。要是十五年前,我沒有在重要的"伏利加無心人浪潮戰役"中被你呼喚至此,我不會因為判斷失誤而白白葬送了一萬多個兄弟的性命。」
「那場戰爭并不怪你,我用塔羅牌幫助你占卜過,它必敗。但因為有你,所以并沒有造成極其嚴重的后果。」達尼維亞反駁道:
「你不指揮,那些士兵的生命也會終結,這就是命運,這就是輪回賦予我們洞察萬物發展的能力。畢竟,當時并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徹底束縛那頭奧爾良諾娃制造的毛球怪物,這是舊帝國留下的冤孽,也是你真正擁有神性之前最后的考驗。」
「我呸!用自家【戰士】的生命去獲取神性?就算成為神明,那也是邪神!」雅羅斯拉夫啐了口唾沫,嚴肅道。
「【戀人】啊,我想,你并非真正為了你的【戰士】而愧疚,而是因為自那次事件之后,你就被免去了一切職務,發配到都城戰略團的一個小地方成為毫無職級可言的底層安保人員。」達尼維亞公主嘴角上揚,用可怕的稚嫩聲音道:
「你只是后悔你失去的權力和地位而已,雖然你經過了低迷時期已經徹底放棄了對虛幻之物的邪念妄想,但在當時,那個時刻,你一定為權力后悔過。
「雅羅斯拉夫,我們人類啊,總是卑鄙與高尚的結合體,總是自私與無畏的代名詞,我們總是在復雜的人性中掙扎,最后葬送了一切神明賦予我們的"神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達尼維亞。」雅羅斯拉夫說道。
「實際上,在大陸的歷史中,七個時元之后,并非立即進入了所謂的第零紀元,而是一個并沒有任何方式能夠記載的"古神時代"。那時,統治整個海洋以西的"迪普瑟大陸"的是舊神克蘇魯和迪普瑟等"眾神議事委員會";統治這片古舊大陸的是龍族的祖先,"萬獸靈主"弗拉普沃斯基,祂管轄著新生的龍族和包括人類在內的源初18個種族;而控制契丹里斯以東,包括南方"絕島領域"的是"永巨神王"宏父,傳說他才是契丹里斯人真
正的祖先,或是說神話中開天辟地的創世神。」達威尼亞科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