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刻臉部與雙臂的皮膚盡數潰爛,一條胳膊不知所蹤,一條腿輕微骨折,只能勉強站起。
對現在的沙涅娃來說,如果現在立即返回“前08號”軍事據點,尋找醫生治療,應該有痊愈的機會,可周圍的“戰士”已全部陣亡,幸存的士兵早已逃之夭夭,身邊除了漆黑的粉末外,再無其他,就連鮮血與斷肢都未曾流下。
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帶著觸手的熟悉身影來到了她的面前。
用僅剩的右手揉了揉白蒙蒙的眼睛后,她確定這并非幻覺,而是真實地來到了他面前的人類——萊特·蘇格拉。
此刻的他依舊穿著米哈伊爾給他的寬大、帥氣的聯邦軍官制式大衣,只是那八條由“紅色魔源力”帶來的“暗迷之觸”,比起任何時候都要膨脹、都要有力、都要詭異、非凡與可怖。
在一片“天罰之火”下的沉寂中,萊特的軍靴發出的“噠噠”聲,宛若一曲清淡卻異常磅礴的擂鼓聲,只是,并非走向戰場,而是死亡。
駐足于距離狼狽的沙涅娃不足三米的位置,萊特驅動一根“暗迷之觸”,將其頂端尖銳部分放在她的心臟位置后,冷笑道:
“沙涅娃長官,您也終于領會到了‘天罰之火’的威力了吧?始作俑者,其無后乎,這是契丹里斯人的智慧,也是克魯斯德人應該學習的智慧。現在,‘寰宇密鑰’被您所消耗,源像石柱被‘血狼’投放的最后一刻‘限制型人造天罰之火’所炸毀,您和瓦西里所精心謀劃的‘寰宇能量演變臺’計劃,終于失敗了呢?”
“那又如何?成功者為首領,失敗者為叛徒,歷來都是如此。身為領袖,我必須時刻做好接受失敗的命運,哪怕是……死亡。”沙涅娃擦去嘴角和鼻孔涌出的鮮血,看向天空中那顆逐漸變成橘紅色的太陽,感慨道。
“我……并沒有跟隨‘血狼’離開這里,前往乃布斯克,而是來到這里,戰場和輻射的最中心……我只是,想問您一個問題:請您告訴我,我究竟從一開始,是不是你們克魯斯德聯邦首領們……培養的怪物。我的命運,是否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刻,就已被你們所決定?”萊特走近了沙涅娃幾步,用手捏著她的脖頸,將兩條觸手的尖端對準她的喉嚨,卻用相對我溫和的聲音問道。
“當然如此,當然如此,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沙涅娃卻突然瘋狂地回應道:
“你就是怪物,你應該是怪物,你本身就是怪物,來吧,用你的觸手刺穿我的喉嚨,用你的牙齒咬破我的脖子,用你的舌頭品嘗我的鮮血,用你的腸胃,吞噬我新鮮的血肉吧。我們培養了你三十年,就為了讓你成為一頭失去頭腦的喋血野獸,現在,咬下來吧,就像一只野獸,一只‘無心人’那樣咬下來吧。咬下來,你就可以成為一只……真正瘋狂的野獸了。”
“你瘋了,你們克魯斯德聯邦都瘋了,可我沒瘋。我不會咬下來,也不會用觸手貫穿你的喉嚨與心臟。因為我是人類。”萊特說著,收回了觸手,卻從腰間拔出了沙涅娃那個“可惡”父親留給她的匕首,微笑道:
“但這并不意味著我不會結束你的生命,沙涅娃,這把匕首刺入過你痛恨之人心臟……現在,它也將刺入你的心臟。這既是對你的恩賜……也是對你的懲罰!”
說著,萊特抬手,將名為“寂泯”的匕首,按入了沙涅娃的心臟。
噗!
伴隨著口中噴濺出最后一絲血液,沙涅娃癱倒在地,再也沒有了生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