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929慘桉”遇害的荊棘嘛,我們之所以被選中他作為十三科和異常社群的交流員,就是因為他是個在柏林地區異常社區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以前在異常社群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凋塑師。”
“荊棘在年輕的時候也跟那些異常社群的刺頭們一樣,他們會舉著特制的彌母抗議板,在十三科以及其他常態勢力駐扎點表示抗議,那小子年輕的時候可沒少在十三科的拘禁室內待過。”
“你知道的,對于大部分常態勢力來說,他們的主要生源都是來自異常社群。我們十三科雖然有自己的固定的生源來源,但是我們并不像天國或者時鐘塔一樣封閉,我們允許異常社群人員加入我們。所以十三科內有不少成員曾經也是異常社群的成員,哪怕是在高層也有不少是來自異常社群的。”
“所以某些程度來說,十三科和異常社群可以算是一體同源的。”
“荊棘也是后來加入到十三科的,他加入十三科之后整個人都成熟了很多,很難想象那樣一個內斂、對自身和他人都要求到極致的陰沉老男人,原來也曾有著無拘無束的公子哥模樣嗎”
金發青年默默地聽著溫德爾述說著過去,他能夠聽出對方那深切的悲哀以及那努力按熄著的怒意。
“他是個極具天賦的異常藝術家,如果他想,他可以成為異常藝術界最為出名的作家,但是他后來選擇加入了十三科,選擇了保護帷幕,保護帷幕下的人類這份職責。”
“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們這樣子的人就是維持異常社群和常態勢力的橋梁上的支柱,他為他的選擇以及工作感到深深的自豪。”
“他那用于創造的工作的靈動沒了,他的工作變成彎腰分揀畫作,再將那些因不同視覺影響被特制玻璃紙封好的畫作按危害等級分類擺放的枯燥工作。”
溫德爾的語氣突然開始變得充滿了懊悔與自責。
“荊棘打算不帶煉金構造體獨自前往跟異常社群進行協談的時候,我是有機會阻止他的。荊棘的確對那些異術家下了錯誤的判斷,他對他的故鄉,對他的過去,對他的同伴們充滿了自信。
所以他選擇了一人去赴宴聽上去荊棘的死并不是我或者其他人的原因導致的,他死于異術家的謀殺,他死于自己所相信的過去,他死于自己的“愚蠢”判斷。
也許他至死都不會相信自己的故鄉會殺死回家的浪子。”
溫德爾琥珀色眼童中有光點在其中微微顫動,他低下頭閉上眼雙手掩面摩挲。
“是我的疏忽間接害死了荊棘,我當時已經察覺到了那些人的瘋狂了。帷幕下的血腥流血事件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發生了,我們沉浸在和平與安逸里面太久了,我們既然忘記了世界上是不存在不咬人的野獸。”
“他們跟我們都是一類人,大家都是桀驁不馴的怪物。”
溫德爾緩緩地放下自己掩面的雙手,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童現在就猶如深淵一般,透露出徹骨的寒意。
“荊棘就像是被獵人狩獵的鹿一樣,對方把他像鹿頭一樣做成標本裝飾于墻。”
溫德爾轉頭看向金發金眸的青年,他對著金發青年緩緩地開口道
“天國的天使,你們也是獵人吧,所以”
“去狩獵獵物吧,讓獵物盡量在絕望中死去吧。”
令人覺得森寒的話語從對方的口中吐出,金發青年則是摘下自己的禮帽放于胸口,他語氣嚴肅地回道
“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