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里是伊比利亞聯合院校,這里是帝國雙圣都之一的馬德里大學,這里是應用奇術學科。
一個奇術師,用恐怖谷效應彌母病毒來作為自己的詞條或者模組構件,這奇怪嗎
這不奇怪
一所享譽世界的高等奇術學府的教授用彌母病毒來威懾學生,讓他們老實上課,這奇怪嗎
這不奇怪
所以,有些充滿古怪和矛盾的事情總是就這樣子稀奇古怪的合理化了,而且這種合理化背后的根據都是有所考究的。
“有一座海島,在533年時,上面住著一些霧都人、法蘭人和柏林人。島上沒有奇術師,也沒有譜系網絡,也無法收發電報,而到這個海島上的郵輪每六十天才來一次。
而你們要知道,當時的有央板塊內還處于群雄爭霸的局面,聯盟的雛形還未形成,境內的諸多國家都在爭著成為有央的霸主,試圖締造一個堪比奧列庭和狄瓦帝國的大一統國家。
這年9月,郵輪尚未抵島,島上居民仍在談論他們所見最后一期報紙上關于卡約夫人即將因槍殺法蘭第一民情公報編輯卡爾梅特而受審的消息。因此,當郵輪終于在9月中旬抵達,人們全都懷著急不可耐的心情涌向碼頭,想聽船長說說最后法院如何裁定此案。
然而,他們聽到的消息卻是在過去的六星期里霧都人和法蘭人已按此前的協約結盟,共同對柏林開戰。
這樣一來,這六個星期的時間就變得有些別扭了島上的居民依然如朋友般相處,可實際上他們已經成為敵人。”
課堂上,漢薩阿諾教授正給自己的學生們講著課,一個個泰拉音節從對方口中“泵出”,是的,如同水泵一般的泵出,明明不生硬,卻給人一種古怪感。
現在,教授正給學生們上一節復合課。
這是一節輿論課,這是一節政治課,這是一節媒介傳播課,這是一節奇術訊息課
此刻,漢薩阿諾教授講課的聲音還在繼續著,而講臺上的學生們則是在各自做著筆記,學生們在各自的筆記上對同一件事情做出不同的客觀上的記錄。
有的人通過顯目符號標記好之后,理性的寫下大眾傳播影響人的認知和行為霧都和法蘭的結盟,共同對柏林開戰消息的傳來,使得這座島上的人們立場發生了變化,喜笑顏開的三方,因為訊息的傳播,立場瞬間轉變,彼此立刻成為了敵淵般的存在。
有人在分析立場的角度上寫下他們被一種國民身份標簽牽連,客觀上成為不同陣營的敵人。
有的人言簡意賅的寫下信息改變認知。
有的則是在時空的距離層面上思考后寫下時間與空間不對等,身份地位差異,信息傳播的滯后性。
有的則是從輿論的方面思考后寫下人是受信息操控,輿論左右,意志是可以再發生變化的,只要變量足夠大,發布輿論的存在足夠龐大,甚至足夠威權倘若威權覆蓋輿論,自由意志是否真的能夠在威權中存續
學生們思考著,而教授那如同地獄笑話一般的典故還在繼續
“把上述的例子放在宏觀上繼續觀察,這些島民的境況與身在有央境內的大多數人大同小異島民獲知開戰消息的時間比實際開戰的時間晚了六星期,而身在諸國的人也一樣“后知后覺”,只不過延遲的時間較短,六天或六小時而已。
既然延遲是不可避免的,也便意味著一定存在這樣的時刻普通人人仍按部就班地經營著自己的日常生活,對這場迫在眉睫且即將顛覆其生活的戰爭茫然無知,而他們所努力適應的環境也已不復存在。
至開戰的那一刻,世界各地的人仍在生產注定不可能被裝運的貨物,仍在購買注定不會被進口的商品;老百姓規劃著自己的職業,企業則籌謀著做大做強,社會充滿希望和期冀,大家堅信自己眼前的這個世界就是世界的本來面貌。
還有人通過書籍,甚至剛成型的譜系網絡來描繪這個世界,他們對自己頭腦中的世界圖景堅信不疑。
逾四年后,在一個星期四的清晨,停戰的消息翩然而至,人們總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