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由自主
的落在了玻璃海上。
那就是奇跡,它本身的存在,就相當于是一個小型的以太之洋。
穆此刻也發現了天國第四持劍人,他目光復雜的望著佇立在階梯上的金發青年,緩緩踱步向其走去。
當穆站立在金發青年的面前之時,對方對其聳肩打趣道
“看您的表情,我到這里的時機好像有點不對。”
“確實不對,這過程有點小意外”
鶴發童顏的老者像個慈祥的長輩一般接過話題,不過面對著夏修看似打趣,實則試探的問題,他還是停頓了一下。
“倒查五十年,原來是這么個倒查法。”
“看來伊甸的做法也讓您老感到很意外,這算不算他給我們持劍人的一個驚喜。”
夏修緩緩起身,站立在穆的身側。
“也許吧,年長了,受不了驚喜。”
穆說著話的同時,將自己的手杖倒轉,將手杖的末端遞到夏修的面前。
夏修自然明白老者的意識,他伸手握住手杖。
“所以,您是我的老鄉”
“還真是直接,我還以為你會小心翼翼的試探。”
穆看著夏修握住手杖后,就開始踱步向前行走。
他行走在前,夏修則是跟隨在后。
“這個問題的答案會讓你失望,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我們是同袍。”前端的穆慢悠悠的回答道。
“是的,我們是同袍,這點我從不質疑。”后端的夏修也不質疑這個回答。
“不需要多想,我并非是你的未來,如今的你也不是我的過去。”
“那么我對于天國的意義呢”夏修接著問道。
“你很自信,也好像很少迷茫,我能問為什么嗎”
前方的穆笑了。
身后的年輕人好似從不質疑自己存在的意義和追求。
他的問題是天國對于他的意義,而不是他本身的意義是什么。
“我小時候如同一只籠中之鳥,總是活在恐懼中,我目之所及的大人們總是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用最為粗鄙的生殖器官咒罵著彼此。
迄今為止,我都還沒找到比他們更為狠毒的臟話,他們的話語簡直是對語言系統的一種崩潰,也多虧了他們,我長大之后所聽到最為粗鄙的語言與他們相比,簡直就像是一樣無力,以至于我后來很少因為語言而過激。
過去,我的“同伴們”按著他們的指令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我是他們中最聰明和最無畏的一個。
我從不質疑這一點,事實上我確實是,所以我是反抗者,他們是順從者。
但是,孩子總是孩子,大人總是大人,他們總是會施加恐懼,甚至是愚蠢。
最開始,你在黑暗中肆意奔跑,隨著琴聲,你跑得越來越快,身邊的景物開始慢慢生長,經歷著生死離別,在著最后一刻你放慢了腳步,停在了黑暗的終點,看到了那束光,卻又被推下了懸崖,景物開始慢慢變回之前的樣子又回到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回到了黑暗之中,你只能蜷縮著身慢慢沉睡。
于是你明白了,必須要先蟄伏,必須要先順從,聽從他們那愚蠢的讓人想要嘔吐的話語。
他們教育要把孩子要將自己偽裝起來,隱藏自己的欲望和野心,將自己裝飾成一個被社會價值普遍認可的人,于是直率地袒露自己內心的欲望和野心成為了原罪,在他們身上我們看到了自己沒有的勇敢和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