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猛然收縮,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深沉的震撼與憤怒。
他的雙手不由得抓緊了椅子的扶手,聲音壓抑,幾乎是不可置信地低聲呢喃:
“米哈伊爾……他是瘋了……他怎么可以對賽琳娜下手……那可是同類啊……”
那瞬間,哈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
賽琳娜·洛克哈特,她或許是他眼中軟弱的象征,是他一直不滿的中立派代表,但她也是感染者的同胞,一個盡力試圖通過溫和方式改變現狀的領袖。
米哈伊爾怎么能對她動手?
他無法理解,甚至感到極度的迷茫和憤怒。
米哈伊爾和他的解放蹄聲已經做了太多激進的事情了。
哈特腦海中浮現出那些血腥的場景:
在一次針對某大型工廠的襲擊中,米哈伊爾策劃了恐怖活動,理由是那家工廠剝削感染者勞工,最終工廠陷入火海,數名工人受傷;為了反抗政府對感染者的壓迫政策,米哈伊爾甚至襲擊了政府辦公大樓,用爆炸抗議賽馬比賽和隔離政策。
那一次的襲擊直接導致大樓內多名無辜人員傷亡。
但即使是那時,米哈伊爾還沒有瘋狂到這種地步。
他的行為已經越發激進,而最近的一次襲擊,米哈伊爾對一場全國性的賽馬娘比賽發動了恐怖襲擊,直接在比賽場館內引爆了炸彈,導致數十名觀眾和感染者選手受傷。
盡管米哈伊爾認為這樣可以讓社會注意到感染者的困境,但卻反過來引發了許多感染者組織的批評。
他們認為解放蹄聲的做法不僅是在攻擊剝削者,還在傷害自己的同胞。
哈特回想起當時的反應,很多感染者組織都表示,米哈伊爾的行為太過激進,甚至背離了為感染者爭取權利的初衷。
然而,誰也沒想到,米哈伊爾居然會瘋狂到直接炸死中立聯合會的會長,一個一直在為感染者與人類之間搭建橋梁的人。
“解放蹄聲,究竟在做什么……”哈特咬緊了牙關,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
米哈伊爾已經徹底失控了。
他不再是那個為了感染者權利抗爭的領袖,而是成了一個不分敵我的屠夫。
這樣下去,只會讓感染者群體面臨更大的危險。
哈特正為米哈伊爾和解放蹄聲火上澆油的瘋狂行為感到憤怒,忽然,房間的大門被推開了。
雨幕之外,索菲亞·威廉姆斯背著她的槍匣,牽著莉娜走進了家里。
莉娜怯生生地抱著索菲亞的大腿,低垂著頭,躲閃著她父親的目光,臉上寫滿了害怕被責罰的無辜神情。
哈特抬起頭,看到這一幕,原本緊繃的神情松了一些。
他迅速收斂了自己帶著怒意的表情,臉上卻依舊板著。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女兒說道:
“還知道回來!你看看這天,都下著大雨,你不嫌冷嗎?要是出點什么事,被人抓了怎么辦?”
莉娜扭了扭身子,沒有抬頭,似乎被父親的語氣嚇了一跳。
哈特繼續說道:“你媽一直在念叨你,說你成績最近下滑了,又老是調皮搗蛋,還去偷看比賽!”
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嚴厲了些,“你怎么就這么不聽話?今天要不是索菲亞把你帶回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待外面?這天要是再晚點,你媽回來可少不了罵你一頓。”
莉娜聽著父親的話,低聲說道:“對不起,爸爸……”
哈特聽到女兒的聲音,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板著臉說道:“行了,趕緊去找你媽吧,她可一直在等你回來呢。別再讓她擔心了,聽見沒有?”
莉娜點了點頭,怯怯地望了一眼父親,隨即松開索菲亞的手,飛快地跑向家中的另一側,去找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