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卻只是笑了笑。
他攤開雙手,語氣溫和得近乎隨意,像是在講一個老朋友問候時的玩笑:
“我想,應該不會糟糕到那個地步。”
“念我名字也太夸張了。”
“雖然……想想也挺有趣的。”
他輕輕笑了一聲,隨即收回笑意,聲音低了幾分,慢慢補上一句:
“——但你說的也對。”
“這一代的第一批基因種子確實有缺陷。”
“非常明顯的那種。”
他的語調平穩,像是在陳述統計數據。
“我們在提煉過程中發現了一種異常表達鏈,它源自第一使徒殘留因子深層中的激進激活域,后被命名為——紅渴因子。”
他向前一步,手指輕點轉化艙表層,那層如水面般的金屬頓時浮現出一串基因式樣的結構投影,幾段染色體數據與神經突觸圖在空中緩緩轉動。
“它會對身體的‘戰斗適應反饋’產生持續性刺激,帶來極高的反應速度、痛覺屏蔽、腎上腺強化、神經束解鎖。”
“簡單點說。”
“它能讓一個還未完成全部圣鑄的人類,在第一時間進入近乎超限狀態。”
他頓了頓,語氣略帶一絲自嘲:
“當然,代價就是他們會變得渴血。”
“有時候是吸血的沖動,有時候是‘本能性殺戮欲’,形式不一,但邏輯相同。”
“……這就是你說的‘后遺癥’。”
他回頭,看向圖爾斯,金色的瞳仁如落日下的神祇殘光。
“但我不打算否定它。”
“紅渴,不完全是錯誤。”
但這句話剛一落下,在場的圖爾斯卻猛地抬起了頭。
那雙狐貍耳朵陡然立了起來,微微顫了顫,像是本能捕捉到什么危險的氣息。
他那張少年般白凈俊秀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嚴肅神色。
“……你認真說這話的嗎?”
他盯著夏修,語氣不再是剛才那種吊兒郎當的狐戲之調,而是一種夾雜著警惕和真實擔憂的冷意。
“這個紅渴基因,不就泰拉上的吸血鬼差不多嘛!”
“你可別忘了——我們以前在泰拉上干掉多少吸血鬼,你的眾多外號中還有吸血鬼獵人這個稱呼呢。”
“那些東西,一開始也自以為自己是高效進化載體。”
“結果呢?”
“成批的墮落,都被天國直接開除人籍了。”
他往前一步,狐尾一甩,聲音冷了幾分:
“你想打造庭院之子,我支持。”
“你要把他們推向戰場,我也不攔。”
“但你要是下一步打算復制一支吸血鬼軍團——那對不起,我會阻止你的。”
“——就算你是第四持劍人。”
話音剛落,氣氛驟然一緊。
夏修卻沒有被逼退,甚至沒有皺眉。
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圖爾斯,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笑容。
然后緩緩說道:
“你的擔憂,我理解。”
“也承認。”
“紅渴因子的確危險,一旦觸發過量,將直接撕裂人格鎖和情緒限流層。”
“但圖爾斯——我們不是在復制吸血鬼。”
“庭院之子的核心與他們不同。”
他走到轉化艙旁,手掌貼在表面,銀色機殼泛起淡金光輝,浮現出一張解剖結構圖,清晰地標注著十九道器官光鏈與神經線路。
“他們體內的這十九枚核心圣鑄器官,其基因觸發機制與穩定性,全部源自我們提取的基因原體dna。”
“而這些原體——是神性與戰斗意志雙向兼容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