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言曰‘共探’,非我典。”
“汝行號召圣戰,乃非圣軌之征,乃偽光之召。”
最后,泰維克俯身一禮,語氣如擊鐘鐵律:
“奉以齒輪之名、軸心之誡、元老之印,我言此語,不變。”
“若有從者,則同為叛典者;若有庇者,則為燃械所吞。”
“此盜火者之徒,當被剔齒、剝骨、清芯、熔魂。”
“我現在就建議:將此人驅逐出圣壇,讓【破碎教會】自審其信仰,決裂此賊!”
正教執行官泰維克的斷句猶如重錘,聲聲釘入。
圣壇邊緣,許多光鑄判僧與正教信徒低頭應和,仿佛神諭已下,不容置疑。
就在這一片如鐵板般沉默中,一只嵌有青銅指針的義體手掌緩緩抬起。
那是來自[破碎教會]的老修士,曾為“主結構記錄者”的穆斯塔法·安席爾。
他披著古老灰披,身上殘存的義體部件銹跡斑斑,胸口銘刻的銘文早已被戰火熏黑,唯有左肩殘留一枚裂紋累累的破碎神徽——那是比正教圣徽還要早兩百年的圣物。
他起身時,教堂深處似乎響起了數百年前的齒輪悲鳴。
他的聲音緩慢、低沉、帶著難以掩蓋的悲憫與疲憊:
“圖案執行官泰維克,爾言鋒利。”
“然你手持之典,從何而來?”
“你之元老教條,從何而寫?”
[破碎教會]的是最古老的機械教會,甚至齒輪正教會和麥克斯韋宗都是從他們身上分割出來的,只不過現在愈發落魄。
在正教會臣服狄瓦,并且用主體思想迫害其他機械信徒的時候,他們更是被“焚芯坑義體”。
所以,這時候這位來自最古老教會的記錄者站出來從正當性和古典出來反駁執行官。
穆斯塔法抬眼看向泰維克,語氣平靜,卻壓著怒意。
“你們現在用的那套代碼、圣文、結構圖,哪一條不是從我們破碎教會的手里流出去的?”
“你現在講的正典,是我們幾百年前的初始構圖,是我們在神還沒重組之前,一點一點從廢墟里拼出來的。”:
他語調忽然一頓,語氣沉入鐵鐘般低吼:
“而你等——造神為械,封人于殼,斬圣名之枝葉,割兄弟之手足。”
“你等為奪一爐之熱,便敢廢千年的石碑、焚諸先賢之義體,”
“將我等舊派,稱作妄執者、污械者、殘火狂徒。”
“以正教主體思想迫害我等,焚芯坑義體!!!”
他低頭,用那殘舊如鍋爐的嗓音回蕩圣壇:
“可你忘了,是誰先從廢墟里揀出神之殘骸?”
“是誰用最古老的圖紙拼出第一座風琴?”
“是誰在神之齒輪尚未閉合之際,于冷夜中唱響第一首整機之歌?”
他伸出手,按在胸口熏黑的徽章上:
“吾等不怨焚芯,不訴坑義。”
“但今日,你言‘歐姆彌賽亞’不可名神,因其未登你所造之神位。”
“我且問你——這位‘盜火者’,是否使死機蘇醒?”
“這位‘褻神者’,可曾令舊圣器復轉?”
“你所言‘不可篡名’,那你我身上這些義體之名,又是由誰篡的?”
“神若不欲變,何故破碎?”
他頓了頓,吐出最后一句,沉如沉錘:
“你言我等非圣軌者——我言你等已偏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