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圣光防護?”
他的笑意不減,反倒更深,像是在審判眾生。
圣堂內,一片寂靜。
清杖團和執事隊伍的盔甲橫七豎八地散在石板上,圣典破碎,燭火被壓滅,煙霧在半空里打轉。禱聲已經完全停下,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喘息。
信徒們僵在座位上。有人下意識合緊雙手,指節死死扣住,指甲掐進肉里卻渾然不覺;有人瑟縮著縮進長椅的陰影里,眼睛瞪得滾圓,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有人嘴唇哆嗦,喉嚨里滾動,卻說不出一個字;有人下意識做出禱告的姿勢,可聲音卡在喉嚨深處,細若蚊吟。
更多的人只是直直地盯著,眼神寫滿了惶恐:他們本來是來接受第五真理祝福的,如今卻目睹了圣堂守衛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他們看著那位金發的青年,看著他背后浮現的紫金巨影,看著那根輕輕拄地的銀杖。
沒有人敢動。
恐懼把整座大教堂壓得死死的。
大牧首阿斯塔羅斯深吸了一口氣,手掌死死扣住牧杖,聲音在空曠的穹頂下顯得格外沉重。
“你們是什么人?闖入圣庫斯伯特的大教堂,毀我彌撒,擊潰我的清杖團……你們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知道后果?”
他的嗓音低沉,卻依舊帶著那份牧首的威勢,像要在這片混亂里拉回秩序。圣桌前的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光與影交錯,使得他看上去既憤怒又緊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修身上。
青年靜靜站著,金發在燭光下泛著冷芒。他沒有立刻回應,只是微微歪頭,像在認真聽大牧首的質問。
幾秒之后,他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那笑意卻讓人背脊發涼。
“樞機大牧首……真是少見。”
夏修抬手輕輕轉動銀杖,語氣像是漫不經心地感嘆:
“高居圣壇的您,不是圣言的守護者嗎?可如今,卻忙著傳播異教的書冊。”
他頓了一頓,金色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戲謔:“真是開放啊,連信仰都能隨意改頭換面。還是說,您這是在替第五教會招收新信徒?”
這句話一出,圣堂內的空氣仿佛被徹底抽空。
驚恐的信徒們面面相覷,卻不敢發聲。阿斯塔羅斯的臉色驟然一沉,指關節在牧杖上泛白,整個人像是被當眾揭開偽裝,眼神驟然鋒利。
而夏修依舊帶著那抹笑,帶著一絲玩味的輕蔑。
阿斯塔羅斯的呼吸急促了幾分,臉色在燭火映照下陰沉到極點。他胸膛起伏,緊握牧杖,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在穹頂回蕩:
“入侵者!我最后勸你一次——離開這里!這是圣庫斯伯特的大教堂,你所做的一切只會招來毀滅。只要你現在退去,我仍可寬恕你們的冒犯,把今晚當作從未發生過。”
他的眼神冷厲,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像是要用最后的威嚴逼退這兩個不速之客。
夏修低下頭,輕輕轉動手里的銀杖,杖端在石板上敲出一點清脆的聲響。他抬眼時,金色的瞳孔冷得像刀鋒。嘴角勾起,笑容卻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
“如果……我不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