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在向北的索引下徹底定格。
那滔天的黑潮像被鐵釘釘死,翻涌的齒音驟然噤聲,整個世界好似連磁場都被按下了暫停。
夏修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眼眸里泛著獵人終結獵物的光。
“呵……這把游戲,終究還是我贏了。”
遠處,虛空的波動微微一閃。
阿蒙德的身影從譜系的深處浮現,他依舊保持著雙手環抱的姿勢,目光卻暫時從蛇夫座協議的θ演算中抽離,饒有興趣地望了夏修一眼。
“你要怎么處理這異常?”
夏修依舊保持著面向北方的姿態,沒有輕舉妄動,他伸出左手,摩挲著下巴,神情帶著思索。
“容我想想……嗯,目前我想到了三種方法來收容它。”
“第一種辦法,最直接。”
他豎起一根手指,金色瞳孔閃爍:
“將它固定在永恒的向北方向。
建立一個穩定的磁極,用權柄去篡改它的捕食邏輯,讓它的本能永遠鎖死在那個坐標上。它不是喜歡朝北嘛,那我就給它一個‘絕對的北’,一根無形的鏈子,把它拴死在那個方向。像一頭野獸,被綁在樁子上,永遠只能圍著一圈咬尾巴。”
“不過……這種方法其實并不穩妥。”
“要保持那個絕對的北,需要持續消耗龐大的力量和資源,投入大規模的人力與物力,晝夜維持定位。一旦鏈子松了,它就會掙脫出來——代價大,風險高。”
說著,他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種辦法,投喂。”
“大牧首之前說過,他們靠喂給它記憶來換取短暫的安穩。童年的歌謠,親人的面容,乃至最無足輕重的小事,都成了它的飼料。只要我刻意設計一個‘飼料池’,源源不斷地往里塞去無用的記憶,它就會陷入自以為進食的幻覺。以為自己得到了獵物,實際上只是被困在我擺好的籠子里。”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像是獵人看到笨拙的獵物鉆進陷阱。
“只不過啊……”
夏修輕輕笑了一聲,手指在虛空里一彈,霧氣立刻炸開漣漪。
“這招風險極其考驗收容者的馴獸技巧。
因為這怪物能分辨‘真實的記憶’和‘垃圾信息’。一旦我投喂的過程中,不小心混進一絲真正有價值的記憶,它就會順藤摸瓜,咬著這一點一路追溯,直到把整個人撕開。到那時候,不但籠子攔不住,連投喂者自己都會被反咬一口。”
“一般的人很難馴服這頭野獸的。”
阿蒙德的目光從那片定格的黑暗巨口上收回,緩緩落到夏修的身上。
他雙手環抱,眼神深邃,語氣帶著一絲探究。
“那么,第三種呢?看情況,你是打算用第三種方式……來馴服這頭野獸啊?”
夏修聽到這話,嘴角輕輕一挑,金色的瞳孔泛出一抹銳利的光。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摩挲了一下下巴,仿佛在確認心中的公式。
“沒錯。”他點了點頭,聲音冷靜而堅定。
“如果我們要真正對付第五真理,那么就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異常。而這頭怪物的特性,正好是一把利刃。”
“它能干擾磁場,顛倒方向,讓成千上萬的智慧生命集體昏迷。它能在記憶層面啃食目標,哪怕是第五教會的信徒,也無法保證在面對它時不被削去一部分思維。而最重要的……”
夏修眼神微微一凝,低聲吐出字句:
“它能夠誘導——它能在毫秒之間,讓文明的知識體系斷片。只要掌握了這個規律,它就能成為對抗第五真理的武器。要知道,那些派大星式的彌母病毒,都是靠滲透記憶與理念來入侵。如果我能用這東西反制,把它們的傳播邏輯切掉一角……”
他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