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病毒和傳播更可怕的,是第五教會伸出的黑手,已經觸及權柄本身。
大牧首阿斯塔羅斯只是其中一個例子。堂堂圣庫斯伯特的樞機牧首,明面上是光明與秩序的代言人,暗地里卻已成為第五真理的帶路黨。
當這種滲透不斷擴散,更多的領袖、宗派高層、王侯甚至帝國議員都可能被替換、被收買、被“彌母”同化。
一旦權力中樞被徹底污染,整個國度的走向就會被篡改,民眾甚至都不會意識到,他們的世界已然被獻祭。
這三座大山,層層迭加,壓得和平國度幾乎透不過氣。
而[落槌計劃]的意義,就在于——用鐵錘一一砸碎它們。
只有將三座大山敲碎,才能打敗第五教會,使得扭曲的世界恢復正常。
……
……
夜幕徹底降臨,極東城的輪廓如同沉沒的巨艦,蜿蜒在大地上。
高塔拔地而起,直插烏云,塔尖像一根釘子,將整座城市牢牢釘死在風暴的夜色里。呼嘯的風裹挾著海腥與濕冷,從街巷一路撲上石壁,拍打塔身,發出哀嚎般的鳴叫。
那座高塔,正是暴風之王的宮祇。
四極的氣候主宰中,掌管「云、風、雨、雷」的統治者各自鎮守在阿貝里奧的邊界,而極東城,便是三萬一后中的風后所居之地。
在塔頂,風后端坐于她的王座。
她身披流動般的緋紅長袍,衣角被狂風不斷掀起,像是一條條斷裂的旗幟,在殷紅的天空下獵獵作響。她的面容冷峻而蒼白,好似被歲月與風暴一同雕刻而成。那雙眼沒有血色,只留下陰影與光的交錯,如深淵中的冷焰,俯瞰著整個極東城。
在她的頭頂,一頂由金屬與風暴殘骸編織成的王冠張揚開來,尖刺狀的光冕猶如一道道破碎的雷霆,散發出壓迫的威嚴。王座后方,黑色的幡旗迎風獵獵,伴隨著風聲撕扯的響動,好似無數冤魂在暗夜里悲鳴。
此刻,風后靜靜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與高塔融為一體,成為風暴本身的化身。
風后的目光透過破碎的窗欞,凝視著遠方廢墟與夜空。黑云翻涌,殘月沉沒,極東城在風暴的籠罩下猶如一只瀕死的獸,喘息急促,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空氣驟然一緊。
風后背后的火盆同時搖曳,火焰被無形之力壓得向下塌縮,隨即三道虛影從陰翳中浮現。
他們的身形模糊,像是與天空的云層重迭,又仿佛只是幻覺般的投影,但那股壓迫感卻真實得讓石墻都發出低沉的呻吟。每一道虛影身上,都散發著與風后相同的氣息——那不是凡俗的氣場,而是帶有“氣候主宰”的律動。
第一道虛影站在她左側,身影高峻,周身氤氳著厚重的陰影,恍若積壓在天地間的雷霆尚未轟下之前的壓抑感。空氣中閃過零星的電光,仿佛隨時會在他周身爆裂。
第二道虛影浮現在右側,輕盈而縹緲,衣袖翻卷似無形之物,呼吸之間,周圍的空氣變得虛無縹緲,云層涌動。
第三道虛影立于火盆余光之中,身上流動著晶瑩的水霧,氣息濕冷,帶來連骨髓都凍透的寒意。每一滴凝出的水珠,墜落在石板上都化作冰漬,這是雨之王的降臨。
雷、云、雨,三道虛影齊至,與風后遙遙呼應。
一瞬間,整個高塔的空氣被壓縮得仿佛凝固,四極的力量在此地聚首。</p>